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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卿心急如焚地催促着司机,刚出市区十公里,远远地就看到半天的火光。再往前面走了五公里,整条道路都被堵死了。
司机无奈地回头道:“小姐,前面堵车了,没办法再前进了。”
林卿焦急地往前面张望着,双向车道确实堵满了车。她略一思索,果断付了车费,跳下车,顺着车子的间隙不停地往前面走。
林卿一边走一边拿出手机看着实时新闻播报,国家精神病院已经开始燃烧,然而撤离工作还没有完成,尤其是看到有几个人躺在担架上被抬上救护车,她的手心里顿时浸满了冷汗。
越往前走,人越多,前面道路已经被围栏封死,有警察持枪值守,旁边的牌子上用多种语言写着:返回市区,请勿前进。
林卿着急地往前面闯,不出所料,警察将她拦下,道:“小姐,前面已经封路了,只能出,不能进。”
“我男朋友还在里面!”林卿着急地喊道。
警察面无表情地摇摇头,道:“请回去。”
林卿急得团团转,回头看到燃烧的大火似乎又猛烈了一些,于是大声问道:“精神病院的火扑灭了吗?人都撤出来了吗?”
“对不起,小姐,我不清楚。”警察耐心地回答道。
林卿手足无措,伸手揪着自己的头发,打开手机,一刷新界面,蹦出来一条新闻:由于火势猛烈,消防人员决定放弃扑灭国家精神病院的火灾。据悉,火灾已造成医院三人死亡,其中包括斯德哥尔摩恐袭犯图拉真·景。
林卿一下呆住了,她再也无法勉强自己,瘫坐在地上开始放声大哭,周围的人纷纷对她投以同情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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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精神病院院长正站在撤离点指挥着各个环节,副院长走到他身边,低声道:“您过来一下。”
院长看他神色诡秘,心里预感到不妙,跟着他往没人的地方走了几步,道:“什么事?”
副院长压低声音,道:“大事不妙了,图拉真·景跑了。”
院长的脸色迅速变得惨白,道:“你说什么!”
“是真的,刚刚有一名被他打晕的守卫说的。”
院长原地转了几圈,努力冷静下来道:“有几个人知道?”
“三四个吧。”副院长道:“怎么办,他现在应该还没跑远,往上面报吧。”
“你疯了!”院长低喝道:“到时候媒体不会管这么多,他们感兴趣的是图拉真·景为什么能逃脱,我们有多少……有多少事情要被挖出来!”
“那怎么办?”副院长擦擦额头的汗,道:“这么大的事……”
“就说他死了,”院长果断地道:“死无对证。还有,拿钱给那几个人,叫他们不要说出去。”
“那万一有人说出去呢?”
院长冷笑了一声,道:“等过了这段时间,他们再有人去说,又有谁会相信呢?证据呢?”
副院长总算放下心来,道:“我马上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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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匀搓了搓快要冻僵的手指,又把羽绒服裹紧了些,然而寒风还是挡不住地往他怀里灌。这时车子渐渐停了下来,景匀探头往前面看了看,路上堵成了长龙。他当然不可能坐着等,于是麻利地从车厢上跳下来,敲了敲驾驶室的玻璃。男主人把玻璃降下来,歉疚地道:“后面很冷吧。”
“谢谢您带了我一程。”景匀道:“我家中有急事,我这就告辞了,再见。”
“那你小心点。”
景匀向着他微笑了一下,离开时,听到男主人的手机里传出一句:据悉,火灾已造成医院三人死亡,其中包括斯德哥尔摩恐袭犯图拉真·景。
景匀微皱了下眉头,轻轻啧了一声,自语道:这下省事了。
他顺着车流往前面走,大概走了半个多小时,前面被围栏围起来,还有警察在值守。景匀警惕地往人群里躲去,直到看清楚牌子上写着“通往市区,单行,请勿往回走”的字样,才理了理羽绒服的帽子,自然而然地跟着人群往前面走。
顺利过关,他往前面看了看市区的灯光,大概估算了一下距离,大约还有二十公里左右。目前的情况,大概很难搭上顺风车,他决定继续往前面走。
他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四周,直到看到了呆坐在一边,脸上挂着泪痕的林卿。
她神情呆滞,旁边站了几个人,摇头叹息道:她男朋友死了。
林卿双眼红肿,半张脸都被泪水浸润地有些肿胀,她不愿意再被人围观,失魂落魄地站了起来,往市区方向走去。
景匀动了动嘴唇,默默看着林卿,心想:假以时日,等你忘了,就好了。但林卿无精打采的样子,让他不由得担心她的安全,于是决定送她一程。
两人在拥挤的马路上一前一后走着,景匀静静跟在她身后,和她隔了大概十米。林卿一脸万念俱灰的表情,根本没有发现跟他。景匀也不说话,始终不远不近地跟着她。两人就这么走了将近四十分钟,道路渐渐畅通,林卿在一处转弯的地方停下来,看着远处映红半边天的山火,又低头看看不算高的围栏下面漆黑的山涧,眼神空洞,透着危险的征兆。景匀有些紧张,紧紧盯着她,挣扎良久,终于在心里想到:罢了罢了!谁叫自己是始作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