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你牛!”顾燕帧头也不回的离开,起先是大步流星,在听到曲曼婷喊他名字时,随即撒开步子跑了起来。
看着曲曼婷失落的表情,谢襄想了想还是从小路绕回学校,这个时候被曲曼婷看见,那可是无异于撞在枪口上。
两人之间到底有没有感情,谢襄看不出来,曲曼婷这样的大小姐,一向都是别人追着她跑,乍然碰到一个不搭理她的,心里定然不会好受。
至于顾燕帧……
谢襄想起来这些天的过往,前前后后联系起来,明里暗里,或多或少,顾燕帧确实偷偷的一直在照顾自己,他脾气大,性格又傲,做了好事还一副了不起的样子……自己脾气也不好,这么长时间来,还从来没有认真对他说过一声谢谢。
国文课上,带着眼睛的老学究曾经讲过一个成语,叫做殊途同归。谢襄的脚步停了下来,看着站在学校门口的顾燕帧,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
顾燕帧瞪着她:“别以为我刚才没看到你在听墙角!”
“我,我就是恰巧碰到了,本来不想听的,可是,可是……”谢襄揉了揉脸颊,忍不住又笑出声:“可是实在是太好笑了!”
顾燕帧走过来,拎着谢襄的衣领,带着她往前走。
“再笑我就跟曲曼婷说我喜欢你,让她天天缠着你!”
谢襄顿时收敛了笑容,开玩笑,被曲曼婷缠上,简直比泡大澡还可怕。
“借过借过!”
四名士兵抬着担架一路小跑着走向公共浴室,朱彦霖气喘吁吁得跟在后面,一脸的慌张失措,谢襄和顾燕帧对视一眼,跟着迎了上去。
“怎么了?”
“李文忠被锁到杂物间里了,整整四天,我们发现他的时候都快没气了。”
不远处,李文忠被抬了出来,面色青紫,气若游丝。
“肉,我要吃、肉。”
谢襄站在原地略带同情的看着他:“真可怜啊,四天没吃没喝!”
顾燕帧凑过来看了看:“真厉害啊,这都不死!”
随后在李文忠一脸仇恨的目光中,两人转身潇洒离去。
走到一半,谢襄突然想起来,四天前!不就是自己去公共浴室洗澡那天吗,莫名奇妙的停水,锁好的门被人打开,与李文忠在走廊的相遇,他知道自己要去洗澡,所以,都是李文忠做的吗?谢襄后背一凉,李文忠竟也察觉到自己的身份了吗?
那又是谁把他锁在杂物间里面的?谢襄抬头看了看走在前方的顾燕帧,他逆光而行,阳光将他的影子打在地上,谢襄不禁微笑起来,原来,他那日跑到公共浴室是为了保护自己。
唇角一扬,又赶紧收敛回去,谢襄抬脚追上了他。
“顾燕帧,以后我负责照顾你的生活起居,你负责帮我隐瞒身份,好不好?”
顾燕帧一愣,脚步放慢下来,神情倨傲。
他有心想说句威胁的话,忽然想到谢襄软软依偎在自己怀里的模样,一时间竟也呆了一瞬。
谢襄见他不说话,便抬眼看他。
“废话,没挑明的时候我不也是这么干的吗?”顾燕帧原本不过随意答复一句,话说出口,忽然明白他从一开始就是这么想的,不禁有些感慨,低头瞥了那脖子细细,唇瓣粉红的女孩子一眼,在心里叹了口气。
微风拂过树梢,抖落了一地芳华。
谢襄算是与顾燕帧达成了某项“君子”协议,有他的照应,生活越发惬意,转眼间已经到了期末,日子就这样在与顾燕帧的吵吵闹闹之中消磨掉了。
这天来上课,便看到眼前的黑板上写着两个两个明晃晃的大字:诚信!
谢襄顿时有些激动了起来,努力了一个学期的成果终将在这次考试中完全呈现,挥洒的汗水都讲化作试卷上一个个令人满意的分数,她与同学们都将谨记教诲,诚信考试,以优异的成绩回报教官昔日的栽培!
当然,这是考试开始前的谢襄,而现在……
“谢良辰,你头低一点,挡到我抄沈君山的了!”
“谢良辰,你坐这么直,我纸条都丢不过去了!”
更有甚者,没错,就是顾燕帧,拿着一张试卷满教室的游走,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一名戴眼镜的男生身上,一张空白的试卷拍在了桌上,卷子上面还放着一张钱,眼镜男将钱收了起来,拿起顾燕帧的卷子就开始写。
谢襄看了看黄松一脸渴望的眼神,将自己手中写有答案的纸条轻轻丢了过去。
而此时的监考老师,依仗他60多岁的高龄,肆无忌惮的坐在讲台上呼呼大睡,他张着大嘴,打着呼噜,口水顺着嘴角流下,水渍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明亮的光。
李文忠看着教室的纸条乱飞,表情严峻,拼命的咳嗽意图唤醒老师,却是徒劳无功。
这时,一团纸条自后方袭来,越过一排排头顶,径直飞进了监考老师的嘴里。
一时间,学员们屏息凝神皆是不敢有所动作,顾燕帧起身,在万众期待的目光中走上了讲台,眼见他两手指缓缓放入监考老师嘴中,同学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他一个不小心将其吵醒。纸团一点一点的被拉了出来,顺带带出了老师的假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