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有职员留守的普通科,国际部今天就要关门,一直到下学期开学前开放。虽然没有要求学生们把东西都带走,但还是能见到不少人从里面出来。
一路遇到的国际部学生都提着行李箱,仿佛刚从国外旅游回来一样。
“慕斯,这里。”
国际部三楼的阳台上,一道人影靠在栏杆边,难得发出了高昂的招呼声,赫然是连游戏打字都懒得动弹的蔚芷白。
廉慕斯顺着阶梯一路来到三楼。
国际部每间教室都有投影设施,设备上要好上许多,座椅都是一体式的课椅,看起来和普通科的教室完全不同。
教室里除了蔚芷白以外就没有人了,而这唯一一个人正坐在最后一排角落的椅子上,对着电脑敲敲打打。
“等下,我马上做完。”蔚芷白头也不抬,“对了你家车走了吗,等会回去带上我。”
廉慕斯随意坐了下来,“今天我家车坏了,打的过来的。”
小车库里就那一辆,不知道除了什么问题,虽然司机说可以换一辆,但她不想浪费时间。
“……不幸啊。”蔚芷白蔫着脑袋,猫一样垂首,露出了漂亮的后颈。
“我家车坏了没这么严重吧。”廉慕斯惊了。
“不是,”背景音中带着键盘清脆的敲击声,蔚芷白说,“我还有两箱东西放在宿舍,上学期忘记带走了。上周以为学期结束了就通宵了整个周末,结果今天来学校前查看邮件,老师说我有一份报告没有交,因为超过deadline了所以就算现在交上去也只有一半的分。”
沉吟稍许:“……我感到同情?”
“如果你的语气再怜悯富有同情心的话我会更高兴的。”
多少了解她们的算分制,本着友谊,廉慕斯多问了句:“那这份报告占了多少比例?”
像蔚芷白是预定留美的学生,她们班也提前按美国课程进行,期中考试和期末考试只占据了教学大纲至多一半的评比。
蔚芷白扯了扯嘴角:“百分之……二十吧。”
就算拿满分也只能拿百分之十,还是看在老师仁慈的份上。
“……你可以争取拿满分。”
“但我通宵了整个周末,”愁苦地揉着太阳穴,眼底果然有黑眼圈,“每天就睡五小时,本来打算今天睡觉休息的,结果大早上起来就开始写六页的报告。”
她的大脑在寒假来临的第一天就已经把上学期学习的内容删除了,加上时间又赶,完全是在压榨脑袋里最后一点残存记忆。
“先不说这边了,”说话的同时,键盘敲击声一直未停,“你报名托福了吗?”
“报了,五月九号。”
托福成绩的有效期是两年,两年足够申请学校了。托福班上有人为了冲击一百一考了四五次,每天至少刷三百个单词,廉慕斯也就空闲时刷一刷,一天一百个顶天了,算算时间还是选择了有一定余地的日期。
“复习好了?”
“差不多。”
“单词背好了?”
“差不多。”
“表哥劝好了?”
“差不……你报告写完了吗?”
差一点就被绕话的廉慕斯从手机屏幕上抬起脑袋,“小孩子家家,不要打听大人的感情问题。”
“问一声医师的感情生活。”
“医师没有爱情,只想救人。”
蔚芷白奇怪问:“用你那套毒医装备?”
“只要有悬壶济世的心,奶量不是问题。就算奶死了队友他们也一定会心怀感激的。”
“……”
“好,传过去了。”
伸了个一个大大的懒腰,抖动的模样像极了糖糖伸胳膊舒展身体的样子,蔚芷白懒洋洋关上电脑,打了个哈欠。
嘴上说着马上,等赶完报告已经是午后了。
’国际部的人越来越少,长廊中先开始的说话声渐渐消失,只听得见操场传来的响动。
她们准备收拾收拾回去,廉慕斯本身就是来拿书的,也有一部分蔚芷白要求的原因“春节我要飞我爸那去,半个月都见不到我啦”。
——这个人可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躲人本事,周围的人都已经习惯十天半个月见不到她人影了。
“今年?外公他今年有事,最多回去祭祖,戎予安肯定在家。”
一人拖着一个箱子往外走。
二月天的南方很湿冷,两张小脸都缩在围巾后,隔着围巾有些听不真切。
“慕斯,戎予安的性格是真的烂。比我烂多了。”聊着聊着,蔚芷白突然说,“而且脑子里傻白甜的想法和我一样奇怪,有时候不要对他太宽容了。”
“……”
“如果真要带他去见家长,绝对会洋洋得意翘尾巴。”面无表情指出了问题的关键点,“最好还是不要这么快让他称心如意。他是顺着梯子就能往上爬那一类,惯会用伎俩,为了达到目的从来不在乎手段和自尊心,实际上得到的好处比你想象中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