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溺海_天目茶盏【完结】(18)

  “如果油菜都像你这样,全世界的油菜蔫完了,喜欢油菜的怎么办?”

  等宁枝一脸茫然地带着“油菜论”回了隔壁教室,廉慕斯扣紧饭盒,无视了这个小插曲,心安理得回教室上课。

  劝解至此,能否理解跟她没有关系。

  再次意识到不对劲是第一节 课课中。

  廉慕斯完全听不进课上的内容。

  似乎有人在搅动脑内的浆糊,她无法对黑板上文字和公式形成印象,也无法领会老师的讲解,明明说得都是熟悉的文字,但组合起来却成了新的一部分浆糊。

  课后廉慕斯坐在座位上发呆,前桌转头,看她难看的脸色,吓了一跳,“慕斯,你不舒服吗,昨天没睡好?”

  罕见睡了十一个小时的廉慕斯在这时,终于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大概花了十几秒时间,把那句躁动的“跟你没关系”噎回了喉咙里,她垂眸回答:“没睡好,不太舒服。”

  “没事吧,我陪你去医务室?”

  又是十几秒,磨尖的指甲掐住一点点皮肤,廉慕斯起身,“不用,我有点累,你帮我请个假。”

  第一次得到廉老板的请求,前桌相当兴奋,看上去不是要代人请假,而是去代人领奖。

  “好!”

  这一声特别洪亮,惹得廉慕斯多看了一眼。

  廉慕斯没有去医务室。教学楼里有很多闲置不用的教室,随意找了一间透亮的,独自一人静静坐在位置上。

  这是一种很难描述出来的,接近于昏睡的状态,眼神散漫地盯向虚空,像雕塑般不焦不躁,静止如水。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不速之客的到来。

  教学楼里谣传的恐怖传说中,临近转角的这间废弃教室远离操场,寂寂无声,总能成为江郎才尽前辈们的安眠地。

  午休时间异常静谧,就像所有的声响都死了。

  姜承悦看到廉慕斯的时候,正准备上楼与朋友汇合。他倏地停下脚,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观望了很久,才确认了她的状况。

  阳光依旧炙热,那人离敞开的窗户很近,他突然感到一阵心悸。

  姜承悦慢慢走进去。

  里面人听见声音缓慢转头,无欲无求地看过来,用扑克一样的冷漠表情。姜承悦知道廉慕斯现在很迟钝,即使站在面前的是那个人,她也只会摆出这张没有感情的脸。

  “木木,”他唤声,装了物品的塑料袋放在桌上,轻轻问:“带药了吗?”

  眼神有一瞬的清明,但终究还是失去了注意力,没有神采的视线空洞地望过来,——即使生病,也会坚持面向朝自己说话的人。

  她就是这么一个人。

  廉家到底怎么养出来的,姜承悦想,脑海里浮现起其他回忆,一个人笨拙替他人整理领带,垫着脚,乖巧地、虔诚地、认真地——在一个个曾经发生的甜美梦境中,他用自己替代了另一个人,徘徊交织,定格于最后的纠缠。

  只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光是想想,都是蜜糖般的喜悦。

  教室里很杂乱,桌椅没有规律地摆放在一起,姜承悦睇了一眼角落,俯下身,小心地拉起廉慕斯的一只手,把衣袖往上轻轻一推,露出一截掐红了的肌肤。

  呼出的气息擦过手背,廉慕斯本能想往后缩,姜承悦不以为意地笑了一声,没让她得逞。

  有几处掐破了一点薄皮,姜承悦轻轻托着手腕,忽然用拇指揉搓了上去,廉慕斯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的动作。

  “疼吗?”

  “……姜承悦。”

  “吃药了吗?”

  “你认识我。”

  一问一答差了十万八千里,两个人仿佛处于不同的空间,进行着牛头不对马嘴的交流。姜承悦默不作声,半晌后才回答:“我以前见过你,有印象。”

  初中时他班出名的“班花”,多得是恶意的谣言和诽谤。

  每次遇见,眉目间满是郁结,那双惺忪的眼睛站远了仿佛两条横线,不知被谁传开。

  正值青春的少年对他人的伤害总是缺乏敏感,连他们班的人遇见了都会悄悄在背地里揶揄:“看到没,三班的‘班花’美不美?”

  笑过了也觉得无趣,因为无关紧要。

  直到那天不经意的路过三班的教室。

  没有其他人的教室内,不远外的人侧脸通红,眼梢晕染了一层粉意,任由对方整理自己凌乱的发梢,抿嘴笑间尽是倾慕。

  倦怠的眼专注望着面前的人,带着一种餍足后的疲懒,撩人得很。

  ……如果是在他的怀里。

  从此有意无意地投入视线,直到陷入魔怔。

  廉慕斯垂着眼,把手抽了出来,不习惯外人亲昵的触碰,比起不熟的人的关怀,她更想一个人待着,“我没事,不用管我。”

  但姜承悦不可能放任这样状态的廉慕斯一人待着,她心中沉着郁气,根本控制不住情绪,一来一往,自然发生了戎予安见到的局面。

  姜承悦见到戎予安,放下拭泪的手,起身挡在了廉慕斯面前,“戎哥,你没跟叶子他们一起?”

  戎予安不知道自己是否得了失心疯,等回神已经走了进来,闻言像惊醒一般,在几步外停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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