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飞机,等回来都是第二天了。
戎予安皱眉:“叫什么?”
廉慕斯不知道。
票是大姐定期给的,她没有音乐的欣赏品味,每次就跟定期完成任务一样。她从手机里翻出票、场地以及名字,把手机交给了戎予安。
国内的一场,只用去对地方就行,那里有大姐安排接送的人。
戎予安顺手接过,在手机上操作了一番,把信息发到了自己的手机上。
“你也要去吗?”廉慕斯问,一眼就看出了男友的想法,“要去的话,我要一张多的。”
戎予安什么也没说,只是把手机放回她掌心时格外温柔。
反正她都知道。
廉慕斯抬起眼睛就看见戎予安嘴角的笑。
这个人真的很少笑。
有时候是少年人的矜持,但更多时候,是不喜欢笑意。
戎予安不喜欢笑,但她好像见过这个人笑了很多次。他的眼珠子颜色很深,所以笑意很少笑进眼底,一切都被浓郁的暗色遮挡了,再没有其他。
就算这样也是惊人的富有魅力,那是一种气质,一种不光是脸好就行的独特气质。这种气质的渲染下,他的美好被过多得放大。
反手握住,两人的十指相扣,掌心和掌心温暖接触让一切有了实感,也失去了实感。
十指真的连心吗?她不知道。
但好歹,在一切变得乏味之前,她还是喜欢着戎予安的这点笑。
回到家廉慕斯就给大姐回了电话,电话是她的助理接的,对方很客气:“廉总正在开会,如果有什么需要转交的话——”
“没什么,”廉慕斯说,“你们忙吧。”
结果没过多久,廉雅韶打了过来。
廉雅韶像是几宿没睡,嗓音很沙哑,和以往一样的低沉嗓音:“发生什么事了?”
“姐,你多久没睡了?”
电话另一端从容回答:“不碍事,你先谈谈你的事。”
“忙完了早点休息。我这边没什么……这次你给的票能再拿到一张吗?”
这是很简单的事情,助理也能解决的难度,然而直面问上了她,就代表着另外的意思。这层意思更像是一种宣告——她的小妹似乎有些失了智。
悉悉索索声,可以听见打火点烟的过程。
以及打火机甩桌面的脆声。
廉雅韶的嗓音音质比廉初然更柔软,也更危险:“木木,你真交了个男朋友?我听老三说,是戎家的戎予安?”
她的语气不像在问妹妹是否谈对象了,更像是在问她对象什么时候嗝屁。
好在廉慕斯把兄弟姐妹的脾性摸得很熟,知道这个时候只能说真话:“嗯,谈了。”
电话另一端静了音,只听得见吸烟的轻呼声。
屋内的灯光很暗,廉慕斯把玩着桌上的一杆笔,看笔滚来滚去。
她的姐姐哥哥们都抽烟。
从初高中就开始抽。
小时候她以为这是什么好抽的零嘴,只有哥哥姐姐们能抽太不公平了,于是偷偷吸了一口姐姐抽剩的、还没来得及灭的烟屁股——一股很呛又很辣的味道顿时充满了口腔,呛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她连忙将这所剩无几的烟屁股剿灭在烟灰缸里,觉得吸一口都是一次惩罚。
亏得这次经验,她对烟产生了相当的坏印象,尽管不阻止他人抽烟,却也与烟失去了缘分。
不敢想象这么难抽的东西如何让人上瘾。
兄姐中烟瘾最小的是廉初然,烟瘾最大的不是两个哥哥,而是大姐廉雅韶。
廉雅韶考虑事的时候就会抽烟。
她抽起烟来没有准数,也没有忌讳;想的事情太多,需要考虑的问题也太多。
在烟方面,她不喜欢雪橇,也不喜欢女士香烟,如果想一晚上,她就会不停地点烟、抽烟、掐灭,直到烟灰缸里堆满胜利品。
后来她的肺出了问题,坏毛病几乎都被护理强行纠正了——但熬夜和抽烟两个最主要的问题,偶尔还是遭不住诱惑。
就像现在,她在想事,于是抽烟。
过了很久,久到糖糖翻了个身又跑回床底下睡着了,廉雅韶那边才重新出声。
“有,肯定有。我让人给你送。”
说完这句话,又嘘寒问暖了一会,才挂了电话。
禁烟标志在办公室内选择性无效。
办公室里吞云吐雾,烟雾后是一张颇为艳丽的脸。
和廉嘉慕有五分神似,棱角却有着女性的柔和,以及复杂的气质。和愚蠢的胞胎弟弟不同,廉雅韶不喜欢把时间浪费在多余的事上,本人雷厉风行,总有些出其不意的决策,早在管理层挑起了大梁。
票不难搞到,难的是通过要票来传递有男友的讯息。
廉慕斯提要求的次数很少,一旦下了决定就很难简单改变,这次是真的很在意。
看来小妹真的很中意戎家的小子。
烟头冒着火光,廉雅韶吐了口烟圈,在青烟袅袅中收敛了自己复杂的脸色。
难怪廉嘉慕最近没了动静,凭他的本事,被小妹KO分分钟的事。
鼻腔里懒懒哼了声,说了句能让廉嘉慕气得跳脚的评价:“弱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