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要四处乞讨，晚上要照顾生病的娘。
就算是这样，他从未哭过，从未喊过苦和累。
娘亲没了，他以为他活不成了，也不想活了。
活着太累，太累。
可是现在，他那颗渐渐冷寂的心，又热了起来。
被黑雾遮蔽的暗无天日的前路，突然亮起了一盏灯。
一盏可以带他走出迷雾的明灯。
天渐渐亮起，冷寂的院子活了起来。
一扇扇房门打开，从屋里走出不少人。
顾贞，以及她新买来的两个丫头。
睡在杂物间里的阿莫。
凤歌屋里的顾长平。
顾贞见到阿莫先是一愣，正打算叫喊捉贼时，又瞧见凤歌从屋里走出来，身边还跟着个七八岁大的孩子。
“柯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顾贞冲上前，伸手想要拉住凤歌的手。
凤歌赶忙摆手：“别，别过来，我身上寒气重。”
待走得近了，顾贞方才发觉到她身上的不对劲。
头发眉毛甚至是睫毛上都覆了一声薄霜，走到她身边便感觉到一股寒气涌来。
第567章 低贱的契仆
“这是怎么回事？”顾贞吓了一跳。
凤歌摆手：“没事没事，就是吃错了东西，我休息一下就能好。”说完她朝阿莫招手，待他过来后，再向顾贞介绍：“娘，这个是阿莫，这个是顾长平，以后他们会住在咱们家。阿莫是我的帮手，长平以后就是我弟弟，您先教他读书认字，等有合适的机会，再送他去学院读书。”
顾贞看向阿莫。
阿莫很努力的想笑一笑，却还没学会要怎么去笑，表情显得很奇怪。
顾贞朝阿莫点了点头，随即看向凤歌身边的顾长平，面上立时堆满了笑容。
顾长平长得可爱，又一脸机灵，谁看了都会喜欢。
“你叫顾长平？今年几岁呀？”顾贞问。
顾长平大声答道：“八岁。”
“娘，他也姓顾呢，或许是上苍注定的缘份。”她笑着朝顾贞点了点头。
顾贞瞬间懂了她的意思，心里涌上一股暖流，伸手便握住了顾长平的细腕：“长平，饿了吗？先去洗脸，一会就能开饭了。”说着便要拉他走。
顾长平回头看向凤歌。
凤歌含笑点头，眼中满是鼓励。
只要迈出第一步，迈出去了，便能走上一条全新的道路。
顾长平跟着顾贞走了，去了洗漱换衣，去吃热腾腾的早饭，去过一种全新的人生。
她朝一个丫头招手。
丫头只见过她一面，还没说过话，有些怯。
“你叫什么名字？”她朝那穿着湖绿短衫长裤的女孩问。
“我叫杏儿，小姐有什么吩咐？”杏儿脸微红，倒不是别的什么，只是眼前这小姐扮成男子，俊得让人心跳加速。
“一会得空了收拾下杂物间，摆上生活用具，往后阿莫要住在那里。”她温声道。
杏儿赶忙点头，抬眼看了站在小姐身边的阿莫一眼，脸更红了。
因为她偷看阿莫时，阿莫正好也看向她。
“好了，去吧！”本来还想再安排下顾长平的。不过看顾贞那么稀罕他的模样，想来也用不着自己安排。
杏儿走后，阿莫朝凤歌问：“我留在这里，要做些什么？”对于人类的生活，他并不熟悉。
“不用刻意做什么，她们有需要你的地方，你就帮帮忙。若没有的话，你就在房里修炼，饿了就吃饭，困了就睡觉，无聊就出去走走。但有一样你要记住，绝不可无故伤人。”
阿莫将她的话一个字一个字记下，重重点头：“嗯，记住了。”
“去洗漱吧，一会要吃早饭了。”她道。
“洗漱？”他不懂，作为妖域里最低等的妖，他没有洗漱过，也不知要怎么做。
凤歌现在感觉好了一点，站在清晨的阳光下，冰冷的身体正在渐渐回暖，便干脆带了阿莫去洗漱。
教他如何从井中将清水打上来，教他如何漱口净面，教他梳头盘发。。。
待能教的都教完了，杏儿过来喊他们吃饭。
“走吧！吃饭去。”凤歌放下手中的梳子，走到井边的盆前净手。
“我，也能一起吃？”他不解。
他只是一个妖仆，一个比下人还要低贱的契仆。
第568章 八净
这样低贱的人，也能和主人一起同桌用饭吗？
“为什么不能？”凤歌笑了笑，往饭厅那头走。
说起来，阿莫在乌南山救了她。
那时阿莫若不出来，她会吃大亏。
阿莫可以选择不出来的，毕竟身为主人的她，没有召他出来。
因她不信任阿莫，以为他会和当初的蛇妖白素一样，到了关键时候就反咬她一咬。
可是阿莫没有，他没有。
饭厅里，顾贞已经拉顾长平坐下了，正问他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
顾长平看着桌上熬得极浓的白粥，喷香的小菜，热腾的包子，还有一碟剥了壳的鸡蛋，狠狠咽了口口水：“我都喜欢。”
凤歌寻了个空位坐下，招呼阿莫也坐，另空了一个位子便让两个丫头挤着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