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君尧脸色愈发凝重。
夏如卿也一脸震惊。
‘不好了的意思就是,不行了!’
如果是一般的贵人,哪怕病死,都没人敢惊动皇上。
可窦贵人生育了大公主。
虽然现在没养在身边,但玉蝶上还是窦贵人的名字。
公主的生母病逝,这规格就大不一样了。
不但皇上要知道。
甚至爱惜名声的皇上还会去哭一哭,装几天悲痛。
所以……
惠妃才拿不定主意,让人来禀报。
沉默了一会儿。
赵君尧挥手。
“朕知道了!”
“请太医诊治,如果……还是不行,就按婕妤之礼办吧!”
窦贵人生性古板,不够活泼也不讨人喜欢。
即便生下女儿,即便是濒临死亡,也激不起他半点的情感。
婕妤之礼,是他最后的宽厚了。
李盛安得了主意,心头大定。
“是!”
“奴才领旨!”
说完以最快的速度消失,跑得比兔子还快。
李盛安走后。
室内又沉寂了一会儿。
夏如卿藏在袖子里的手握起又松开,后背直冒冷汗。
“怎么了?”
赵君尧摸着她冰凉的手,关切地问。
夏如卿勉强一笑。
“没……没什么!”
“皇上……我有些累了!”
赵君尧松了口气。
“累了就早些睡吧!”
说完拉着她去净房洗漱,然后换了衣裳,二人相拥睡下。
……
此时的西淮宫。
大公主跪在郑妃面前,双眼通红。
郑妃拉着她。
“去看看吧!”
大公主犹豫一番,重重点头。
“多谢郑母妃!”
第1099章
昭华阁。
屋外天寒地冻,屋里冰天雪地。
房间里只点了半截蜡烛,黑暗暗的和没点一样。
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味道,像是药味、发霉味以及大小便的骚臭味的混合气味。
恶心的让人一刻也待不了,只想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大公主掀开门帘的那一刻,干呕了两声,眼里呛得满是泪花。
停顿了片刻,她掩着鼻息慢慢走了进去。
烛光昏暗。
地上堆满各种各样的垃圾,让她根本无处下脚。
终于顺着光找到一条路走过去。
她隐约看见床上躺了一个人。
一动不动的,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过去了。
‘那是母妃吗?’
她有些狐疑,不敢相信。
‘应该不是吧,母妃……没有这么瘦吧!’她想。
缓缓走到近处。
大公主的身体在渐渐发抖。
越来越熟悉了,没错!
那就是母妃的身影!她一辈子都忘不了。
可是……
大公主有些崩溃!
母妃怎么会这么瘦?!
为什么会住在这么臭的屋子,盖这么薄的被子,且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母妃究竟经历了什么?
那么爱干净的人,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大公主扑通一声在床前跪下来,哭得撕心裂肺。
“母妃!”
“母妃您怎么了?您醒醒啊!”
“女儿来看您了!”
她好后悔,她好后悔啊!
要是早点来,母妃是不是就不会病了?
要是早点来,是不是母妃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为什么?
自己在恨什么?
母妃何尝不是为了她!
她有什么资格去恨?!
大公主哭得稀里哗啦。
床上的人影忽然动了动,缓缓翻过身来?!
“谁?!”
“是谁在哭??”
“母妃?”
大公主有些惊喜,连忙抹了抹眼泪。
“您醒了吗?”
“你……你是谁?!”
床上的人说话了,声音沙哑。
映着烛光,她的脸颧骨突出,眼窝深陷,脸色昏暗蜡黄,毫无生气。
整个人气若游丝,好像下一秒就会断气死掉一样。
“我是宜明!”
“母妃,我是宜明啊!”
大公主眼泪汪汪。
“我不认识什么宜明,你走吧我累了!”
窦贵人缓缓别过头,目光僵硬又冷漠。
大公主愣住。
“母妃!我是您女儿啊!”
“女儿不孝,现在才来看您!”
“母妃我错了!您别不认我!”
大公主磕着头,涕泪横流伤心欲绝。
窦贵人依旧无动于衷。
不知过了多久,她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手边的枕头摔了出去!
“滚!”
“你们都是混蛋!”
“都给我滚!”
“你们这帮天杀的,一定会遭报应的!”
“咳咳!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