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质问,像一把利剑直戳心窝。
她的心痛到抽搐。
画面又一转。
她看到赵宗城愤怒得瞪着她,质问她为什么要背叛他,为什么要害他。
他拿着一把利剑,恨恨地刺向自己。
‘你这个贱人,去死吧!!’
“不!”
“宗城,我没有,不!我没有!”
太后浑身发抖,又哭又喊。
庆嬷嬷听见动静推门而入。
“太后,太后您怎么了?”
“太后您醒一醒!”
头痛欲裂,伤心欲绝。
太后在铺天盖地的悲伤中醒过来。
看着眼前熟悉的庆嬷嬷,熟悉的宁寿宫。
她情绪再也控制不住,放声大哭。
“我没有……我没有背叛他……”
庆嬷嬷眼圈也红了。
“奴婢知道,奴婢都知道!”
可是现在,想这些还有什么用。
一个是当朝太后,一个是燕王。
他们注定不可能有什么结局。
太后哭了一会儿,情绪渐渐平复。
庆嬷嬷也总算放了心。
“哭出来吧,哭出来就好了……”
从上元节那天到现在,太后许久没睡过好觉了。
而这一切不过是因为,上元节那天,在宫宴上,太后远远地看了燕王爷一眼。
也就一眼而已。
唉……
所有人都以为,感情会被时间逐渐磨灭。
可他们都不知道,有一种感情,经过时间的酝酿,反而会越发浓烈。
别看他们表面云淡风轻,故作轻松,实则全凝聚在心里。
憋到一定极限,硬生生熬成了伤,只要稍稍碰触,就会倾泻而出,铺天盖地,一发不可收拾。
“唉……”
当年好好的一对鸳鸯,如今成了这样,真是作孽。
这一晚,庆嬷嬷一直守着。
太后一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渐渐入眠。
二月中旬的时候,赵钧其独自离京。
燕王以年迈思乡为由,留在了京城。
燕王妃和几个妾室,以及一些管家账房下人,全都留了下来。
好歹也是个王府,主子爷都在,也得像回事儿不是?
其实是不合规矩的,只是,燕王一大把年纪,腿脚又不好。
他只是想在京城住着而已,赵君尧实在不好说什么。
只是从此,他更不愿去宁寿宫了。
他又不是聋子,这些年在宫里,七七八八,该听的不该听的,全都听了一遍。
这件事简直是他的噩梦,是他心里最无法容忍的存在。
太后,燕王,叔嫂,旧情。
这些词碰撞在一起,放在皇室,就是丑闻。
父皇应该也是知道的吧。
不然,明明是亲兄弟,怎么也不可能把燕王远远地封到广南。
燕王还好说。
最让他痛心的是太后,是他的亲娘。
若是别的太妃太嫔,敢传出这样的风声,他一定会直接赐死。
可太后是他的亲娘,所以,他什么都不能做。
只能这样遮遮掩掩,视而不见。
赵君尧觉得好像吃了个苍蝇。
恶心,却又吐不出来。
‘这简直是他这辈子最窝囊的事’,赵君尧恨恨地想。
第601章 岸州知府
皇帝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赵君尧找了个完美的出气包——‘夏如卿的那对奇葩父母!’。
有一件事他一直没忘。
初二那天晚上,他不过是给卿卿带了几样玩意儿而已。
她就在他怀里哭成那样。
他思来想去也不知道为什么。
所以就简单粗暴地把这笔账,算在夏氏家族的头上。
赵君尧的逻辑十分明确。
‘卿卿不高兴,就是你们的错!’
很霸道有没有?谁叫人家是皇帝?!
二月底的时候,夏老爷就接到了吏部的调令。
他的官位,从一个从五品的盐运史,升到了正五品的知州。
按说这也是好事,毕竟升官了么。
可是,当夏老爷得知,自己的州是岸州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了。
岸州是隶属江宁府的另一个州,与定州比邻。
按说,江宁府繁荣富庶,大部分都是肥差,多少在别处当官的人做梦都求不来。
夏老爷又是升官,又是在江南。
真可谓是皇恩浩荡了。
可是……接到调令的夏老爷,怎却么也高兴不起来。
他都快哭了。
为啥?
因为,上一个岸州知州就刚刚因为政绩考核不通过,被贬为七品知县了。
这已经是第七个被贬职的知州了。
他马上要成为第八个,他高兴得起来么?!
岸州,顾名思义,就是岸边。
岸州之地十分特殊,刚好就在一条大河的分岔口位置。
江南雨水多,这条大河地理位置又十分特殊。
河流湍急,河水深,河堤却很浅,堤坝修不稳。
雨水稍稍一多,堤坝就会崩。
洪水是三年一大发,两年一小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