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钊也说:“我刚从芳菲雅筑回来,近倒挺近的,可是贵得很,看那报价我都不敢跟夏姐说,还是否了算了。”
“小其,小钊。”江剑迎了过去。
“是江哥啊!哎不好意思,今天夏姐家出了点事,只好暂停营业了,夏姐都没过来。”
两个男孩连忙打开玻璃门,请江剑进去。
江剑一面制止要去给他倒水的李其,一面问王钊:“仲小姐家里出什么事啦?”
“别提了,说出来膈应死你,夏姐也是倒霉,唉。”
王钊一五一十的,把仲夏家里闹虫灾的惨状,描述得生动形象。江剑边听边缩脖子、摩挲手臂,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那房子太老旧,墙壁里有缝隙,生了厚厚一层绿苔。咱也不知道啥成份,反正就是这地儿这个虫的最爱,靠,老师傅撬开墙板,我就搂一眼,差点吓尿。”
这种绿苔,本地的蛞蝓特别爱吃。最近雨水太多,引得墙缝之间的绿苔疯狂生长,正值江海蛞蝓繁殖期,生得又多长得又快,一个月就很肥了。
“江哥,你是没瞅见。大大小小,密密麻麻,好特么疹人,我密集恐惧症都犯了。”
李其补充道:“夏姐家是遭殃了,哪哪爬的都是,东西都没法用了。这虫子喜欢夜里出来,要不是上校,夏姐睡着觉,该被它爬到鼻孔里了。”
江剑脸色发白道:“我靠,弟弟你别说的那么可怕。我租的房子也不新,那晚上我睡办公室得了,不回去了。”
“嘿,别介,馨南家园也就夏姐家闹虫灾。那墙壁夹层不知道什么时候开裂了,越来越大,才长的绿苔。那是房子太老了,后来再盖的房子,用的板材都不一样,不会开裂的。”
李其给自己和王钊倒水,一口就喝干了。
“所以,仲小姐要重新租房子?”江剑问道。
“可不嘛。我俩马上找中介,分头看房,夏姐在家收拾东西呢。飞哥腿脚不方便,家里还有只猫,需要照顾,那猫娇气的很,夏姐怕它被吓跑。”
“夏姐吓得不轻,我是头一回看她那个样子,打开墙板眼泪都下来了!”王钊说。
“那你们还开店干嘛,接着去找中介算了,做生意又不只有这一天。”
“下午有人来拿货,打电话和夏姐说好了的。”李其说着叹了口气。
“等那人拿完货,我再锁门,去帮夏姐把飞哥背下来。夏姐说,今天要是不能立刻搬,晚上就住酒店。妈的虫窝谁敢住啊。”
江剑想了想,皱着眉道:“酒店客房都那么小,再说,哪家酒店允许客人带宠物?”
“夏姐想住那种公寓式酒店,不挤,还能做饭洗衣服什么的,反正住不了几天,租到房子就搬走了。夏姐好像认识一个这种酒店的销售部经理,和他说过了,多交点钱就成。唉,不说浪费钱吧,这多折腾啊……”
江剑回了办公室,立即拨通了楚燔的手机。
楚燔已经在机场了,拿着登机牌,正要检票上飞机。
看到秘书来电,他走出了检票队伍,按下绿键直接问:“什么事?”
“老板!大事不妙!”
江剑简明扼要点出仲夏窘况,尤其是那句,“她吓哭了!”
说实在的,江剑觉得仲小姐很有女汉子的特质。他在物流区见过她跟着搬运工人打包、上货,那可都是男人的活儿。
他还听李其说过一件事。电子城装修的时候,发现过天花板上寄居的老鼠窝,老鼠们被工人惊动了,四下里乱蹿,女店员们吓得花容失色。有一只跑到仲夏的小店了,她一声叫都没有,淡定地举着扫把,帮物业工人们撵老鼠。
能把一个女汉子吓成这样,那得是何等呕心的虫灾啊。
机场里,手握听筒的男人,越听脸色越难看。
“老板?”
江剑好久听不见那边动静,可是通话记录页面,时长还在朝上跳,只好又喊一声。
“我知道了。你把机票退了,我这就回来。”楚燔下达了命令。
“马上办!”
通话结束,楚燔又打了个电话。
“骐子,抱歉,我碰到了急事,今天走不成了。明天我再飞过来,行吗?”
“忙你的!”卫骐爽快地回答,“那我就明儿去机场接你。”
……
楚燔坐进从机场回市区的车,在车里打了几个电话。至此,对于仲夏的事他自认办得差不多了,就告诉司机:“去南市区的鑫南家园。”
刚才很生气,仲夏碰到困难,居然没想过要找他求助。
但是他马上又想到,按照他现在的安排,他会有更多机会和她在一起了!是不是要感谢那些虫子!
冷冰冰的脸,不知不觉就冰消雪融,春暖花开。
还有点忐忑,这样安排,仲夏不一定会高兴,他要怎么说服她……
一路神色变幻了好几种,所幸司机是个知趣的,一看楚燔的穿戴气质就是指挥千军万马拼杀商海的的大佬级人物,只专心开车,并不打搅他时而愠怒、时而傻笑,时而又惴惴不安。
今天是周四,楚燔周三去了趟外地,和仲夏有两天没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