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盘算,就是整整盘算了一夜。
早上的时候,裴子荣已经做好了在上朝的时候被邵程狠狠盘问的打算,故意做出一副伤心憔悴的样子。
不过邵程还是狠狠地揪起了他的领子。
“裴子荣,你连本王的女儿都保护不好,本王马上就要嫁给你的女儿,就生生被活着扒了皮,你这个做未婚夫的,是不是该陪本王的静好一起去地府啊!”
邵程本就长得人高马大,一身腱子肉,裴子荣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岳父大人,都是小婿的错,都是小婿没有保护好静好,您要打要罚,小婿都受着,可是,这都是那裴子玄一手造成的,裴子玄记恨您的兵权,记恨左相在朝中的势力,才对静好痛下杀手,是他亲手扒了我们静好的皮啊,还剔了束儿(邵静好的弟弟邵束)的骨头,都是那该死的裴子玄,小婿,一定会为静好和束儿报仇!将那裴子玄千刀万剐!”
终归邵程只是一介莽夫,三言两语就被裴子荣说动了些。
他归结着,这确实是裴子玄的错,若真的要杀,也要杀那该死的裴子玄。
裴子荣见着邵程有些松动,做戏就要跪下来。
他一个异姓王怎么受得起当今荣王的一跪。
伸手就把他搀了起来。
“贤婿说得是,该死的是那个裴子玄,本王一定要把他挫骨扬灰,给我们的静好和束儿报仇!”
另一边,皇后娘娘的长春宫,邵静好的母亲苏氏,正跪在皇后娘娘的脚下哭诉着。
“皇后娘娘,我的静好死得好惨啊,她是生生被那裴子玄活着扒的皮啊,还有我的束儿,我们从乱坟岗把他接回来的时候,他的眼睛还没有闭上,后背的脊骨就那样被抽了出去,呜呜呜,皇后娘娘,您得为臣妇做主啊……”
皇后娘娘在闺中尚且唤苏氏一句姐姐,虽说被她哭得心烦意乱,可是面子上也还是要过得去的,加上她也一直对裴子玄不满,他的荣儿比那恶鬼哪都好,若不是他占着中宫之位,这太子就该是他的荣儿的。
一想起裴子玄,皇后就想起来当年,皇上被先皇后迷得七荤八素的样子,想到这,她把手里的帕子狠狠地捏了一下,眼中也涌上一阵狠厉。
苏氏一直在呜呜咽咽地哭着。
“姐姐别跪着说话了,坐吧,这事啊,本宫虽然也做不了什么主,但是也能提点你几句,这裴子玄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最近有点奇怪,身边有了个女人。”
为了他的荣儿,皇后想都没想就把裴悠宁祭了出去,的确,在裴子玄身边活着喘气的,除了悠宁以外,她还没见着第二个。
苏氏梗着嗓子。
“女人?”
皇后娘娘刮了刮茶碗盖子,小啜了一口。
“是啊,就是悠宁郡主。”
苏氏踉跄着站起身子。
“悠宁郡主?”
皇后娘娘回给她一个眼神,然后拂了拂手。
“本宫乏了,先回吧。青玉,去送送苏夫人。”
苏氏跪谢了皇后娘娘的恩,心里琢磨着。
难道这裴子玄的七寸是悠宁郡主?
那拿捏住悠宁郡主的话,是不是也就拿捏住了裴子玄?
皇后娘娘给的一定是准信。
这么想着,她匆匆回了府,回去跟邵舒窈商量对策。
下了朝,裴子荣和邵程闹到了御书房,这也便有了裴子玄被叫到御书房这一档子事。
这些,悠宁自然都是不知道的。
洗漱完之后,她坐在凳子上晒太阳,顺便也等着午膳。
一边的时岳恭恭敬敬地说道。
“郡主许是要等上一阵子,阁主早上做了膳食,现在要重新全部热过一遍。”
“嗯。”
悠宁随便听了一听,然后也随口嗯了一下,结果在嗯完之后,她才反应过来。
“时岳你说什么?太子爷早上亲自做的饭菜?”
时岳脸上少见的有了点表情,比如说她现在轻微皱了皱她的眉。
“阁主一向自己做饭菜。”
“是怕别人下毒吗?”
悠宁脱口而出一句话,裴子玄一定有很多仇家,很多人做梦可能都是梦到他死。
时岳再一次有了些面部动作,准确的说是头部动作,她摇了摇头。
“下毒的话,用银针是可以验出来的。”
“那究竟是为何?”
悠宁没有办法想到裴子玄做饭菜的样子,那怪异的程度,还不像是……
她竟然一时间找不出合适的语言来形容。
对了,就像是鱼在地上走。
船在天上飞也行。
就是根本不可能。
“时岳也不知。”
念着热饭菜的时间还要好久,悠宁试探地发问。
“时岳,你能不能去沐清宫,给我拿几套换洗的衣服。”
时岳坚决地摇了摇头。
悠宁又说。
“太子爷只是说让你照顾我,并没有说让你寸步不离,何况给我拿几套衣服,也是照顾我的一部分,你手快脚快,来回也不需要很久,我饿着肚子,哪里都不会去。”
悠宁软着嗓子,慢慢悠悠的说着,她知道她这个样子说话,一般都很难让人有什么抵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