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眉正准备也上车，林伽南轻笑一下：
“苏眉，我不是司机。”
“恩？”
苏眉没反应过来他话中含义，常丽倒是十分干脆的一把将车门合上说到“那是，那是”，递给外面呆立雨里一脸惊讶的苏眉一个眼神，往副驾驶坐努了努嘴。
常丽才不管别的，她本来就是路痴，苏眉看来也和她半斤八两，雨又大，恰巧有人提议送他们，何乐不为呢？
她坐在副驾驶座后面的位置，故意往窗边又坐了坐，刚好可以细细打量林伽南。林伽南的皮肤白皙细腻，五官轮廓分明，侧脸线条很不错，鼻梁挺直，下颚线尤为好看。
常丽家境不俗，又由于其母职业的关系好歹也受过一些审美熏陶。在她的眼里，林伽南担得起“秀色可餐”四字，又隐隐有不怒自威的气场，不至于过于阴柔。看他体态舒展，端直，连开车都是这么自持，孤松独立似的，气质稍显清冷。常丽在心里忍不住啧啧感叹，总而言之，她对这个司机很满意。
自苏眉说了培训中心地址，又道了谢后，三人便无话了，好在车里电台音乐源源不绝的放着，也不至于过于安静。
苏眉觉得自己还没理清思绪，想不到会遇到这个林总，开口问一句吧，又怕僭越了，犹豫不决。常丽是一个话匣子，但是另外两人都没说话，刚才光顾着打量林伽南，此刻倒是有点憋闷，无奈她也不知从何说起，夸林伽南的车？还是夸他长得好，像一个影视明星？叫什么来着？呃，她选择闭嘴。
“阿嚏”苏眉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抱歉”她吸了吸鼻子。
“手套箱里有纸。”
“谢谢。”
常丽想起刚才把苏眉关在雨里，心下有点歉意。“苏眉，你没事吧？”
“没事，刚才鼻子有点痒。”
“近日容易下雨，出门带伞。”林伽南开口。
“嗯。”苏眉应。
林迦南有一瞬间想起自己平日里，除了工作需要之外，和人言语交谈，惜字如金得让一干亲友常常指摘的习惯，而他现在竟然还有话想说。
他用眼角余光扫了扫坐在副驾驶座的苏眉，那正襟危坐，又迷迷糊糊的样子，林伽南忍住自己心中的疑问没再开口。
片刻，苏眉轻轻清了清嗓子——
“林总怎么会来南京？能遇上好巧。”
“是巧。”
话题又断了。苏眉开始冒冷汗。
“参加校友会。你出差？”林伽南停顿后接话。
“恩，来参加总部的培训。这次培训地点刚好选在南京。林总是在南京读大学吗？南京是一座很有文化底蕴的城市，在这里读大学一定很有趣吧？”苏眉刻意多说了几句，免得话题很快断掉又得另行开辟。
“并不是。聚会地点刚好也选在南京。”林伽南似乎猜到了苏眉的小心思，揶揄了她一下，瞥了眼她有点吃瘪的侧脸，心情和悦。
此时常丽已经在心里鄙视了苏眉无数遍，平日里没这么无趣啊，刚才还逗人小哥呢，这会儿怎么聊天都不会聊？她正要“拔刀相助”便听林伽南说道：
“是哈佛的校友会。" "几个校友来南京参加研讨会，顺道聚聚”。
苏眉听到哈佛的时候，觉得心头颤了颤。“哈佛大学？”林伽南注意到她眼睛亮了亮，竟然从心底升起一点小小的虚荣。
“恩，在T大读的本科，然后又去了哈佛。”
“你认识一个姓玉的男生么，玉佩的玉？”
苏眉几乎瞬间接上话头问出的问题，语气异样急切。林伽南吃惊的侧过头看了她一眼，苏眉正盯着他，又好像不是在看他。林伽南十方讨厌苏眉这个的眼神，握在方向盘上的手紧了又紧。
只是一两秒的功夫，苏眉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冒失，整个背僵硬得觉得坐着的真皮椅硌得她生疼。
“对不起”她又此地无银三百两的道了歉。
林伽南瞥见苏眉的双手紧紧攥着，指节泛白。他皱了皱眉，语气冷淡的回了句“没关系”，扭过头去，车里再次无话。
有别于刚才的安静，即使车里音乐悠扬，常丽还是觉得气氛很不自在。她想了想，接着刚才的话题问了一些关于T大、哈佛校园的事，林伽南也得体有礼的回答着。
林伽南平日里真是比较清冷的人，话并不多，却还特意说了几件读书趣事，逗得常丽哈哈大笑。苏眉也跟着笑，也会应合，很认真的听着他说话，但林伽南总感觉坐在身边的苏眉，就像他初次见面那样，笼罩着一层疏离的雾。
有趣的样子呵，有趣的问题。
☆、秘密
常丽看苏眉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的收拾东西，很想问点什么，她觉得苏眉自回来之后一直很不对劲儿，但是苏眉还是一样的和她说话，一样的和她玩笑。常丽说不清楚到底哪里不对，三十多年的阅历让她知道，谁没个心事，没个不能触碰的秘地？索性去洗了把脸就躺下了。
翻来覆去的，常丽怎么也睡不着，她总是想到林伽南彬彬有礼，谈笑风生的样子，即使她的习惯是睡前听一段郭德纲的相声，也并没有阻止她脑海里浮想翩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