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一回邀请了两位皇子前来,就不得不引起重视。
有些官家夫人向温夫人讨要了请柬,希望以此能看看两位皇子的高下。
也有些不肯卷进来的,谢绝了邀请。
无论如何,今日的靖远侯府都是相当热闹的。
靖远侯府不愧为御赐的府邸,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竟是不落俗套地华贵。
连殷姗姗来迟,到的时候看见连尤哄得小姑娘正弯起眼来。
他上前道了贺,又让人抬上贺礼,就在一旁看了一会儿。
这场子到底是靖远侯府的,他总不该喧宾夺主。
即使如此,也总有几人上前来与他攀谈。
连殷能推拒的都拒了,不能推拒的也只是应答几句。
前来的宴客知道他无意于此,也不再上前叨扰。
连尤毕竟不能一直占着小寿星,只一会儿就走开了。
温寄转眼看见他,上前来行了礼。
“太子哥哥,多谢您今日赏脸。”小姑娘措辞有礼。
只是。
连殷总觉得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
但是他依然面上矜贵:“今日过后,你就要六岁了。”
小姑娘想了想,没话可接,只回一声作为应答。
连殷见温寄乖巧温顺,愧疚更甚,没能再说什么,转身去了莲池旁盯着少有盛放的莲池看。
温寄听见了跟着连殷来的宫侍念礼单。
“玉如意一双。”
“云雀钗头面一套。”
……
温寄懒得听下去,兀自走到后院去了。
正是走到一个没有什么人的角落,小姑娘终于清静了。
左右那些人也不是专门来祝贺她的,她在不在也无所谓了。
温寄正这么想着的时候,转过身就抵上了一把刀子。
小姑娘绷着脸转过身来,对上那人的眼。
一看就是易了容的。
温寄面无表情地想。
那人还等着温寄挣扎叫喊吸引人来呢。
谁知道小姑娘这么平静。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一大一小对视着僵持不动。
温寄眨了眨盯得有些发疼的眼,想着要不配合一下算了。
所幸这时,尺素找来了。
“小姐?你到哪去了?”尺素走的有点急。
那人顺势收了刀子,一晃眼就不见了。
温寄又眨了眨眼。
这是因为她是小朋友就觉得她好骗吗?
尺素这时看到她,走过来:“小姐,您今日可是寿星,别乱跑啊。”
温寄弯起眉眼,笑着将手背到身后,把刚刚自地上捡起的腰牌藏进袖子里。
“那我们走罢。”
回到刚才的地方,连殷和连尤几乎是立刻将视线转过来。
然后看到她笑着扑到温夫人怀里撒娇。
这……
连殷颇为诧异地皱起眉,甚至怀疑自己的人根本就没有动手。
连尤只是愣了一下,就抿唇忍着笑意上前。
温寄转过头来看他。
“温二小姐。”这是他这场宴会第二次与温寄攀谈。
温夫人却没有多加阻拦,松了手。
连尤到底是皇子,是以温寄走过去见礼。
却听小姑娘小声抱怨:“小柚子,我一晚上给你行了两回礼了。”
“温氏本就不必行礼,”连尤哭笑不得,倒也没忘了正事,“你可受什么刺激了?”
“没有,只是有人来给我送贺礼了。”小姑娘在别人看不见的角度把腰牌给他看一眼。
“是吗?”连尤眯起眼笑,只是那笑看起来并不是很真切,“你看起来很喜欢。”
“那是自然,”温寄把腰牌收起来,“他都不知道你的腰牌不是刻的‘尤’字。”
连尤装作惊讶,明知故问道:“这么说,温二小姐知道?”
“我什么不知道呀?”小姑娘倒是很得意。
“你不说,就是不知道。”连尤接她的话。
温寄装模作样地皱眉:“我且与你说,是一个方方正正的‘寄’字。”
他很给面子地附和:“温二小姐手眼通天。”
太子殿下委屈巴巴地看着他们谈笑,有一点想不通。
小姑娘又不是不识字,他都这么明示了,她怎么无动于衷?
莫不是连尤使了什么手段?
但是很显然,太子殿下不太可能知道这是为什么了。
因为等他忙完手边的事,再次抽空到靖远侯府的时候,却见温夫人站在门口朝他一跪。
连殷猝不及防,但好在没有失态。
“您这是做什么?快起来罢。”连殷很慌张。
他父皇母后要是知道了温夫人给他下跪,那岂不是要打断他的腿?
温夫人却没有起来。
“太子殿下的考量,靖远侯府知道,但是,”温夫人顿了顿,“无论如何,寄儿是无辜的。”
连殷一愣,一下子就什么都明白了。
他慌张起来:“不是……孤其实……”
他其实安排好了的,根本不会伤害到温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