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希安慰:“要是实在疼的厉害,还是得去医务室,万一留下疤就不好了。”
“我会去的,不过,能不能先麻烦你件事?”
“说。”
“帮我把桌上和地上收拾了吧,省得纪文心和任小颉回来唠叨,论文回头我上机房再重新打印一份。”。
“让我帮你擦屁股啊?” 陆希轻哼了一声。
“谁叫你是我们宿舍最最贤惠的呢,” 章沅揽住她的肩膀,“我可是伤病员啊,你可不能跟我计较。”
“让我帮你打扫可以,不过以后可不许老吃泡面,对身体不好,这就跟男生吸烟一样,吸一根两根还没什么,吸多了上瘾还伤肺。”
“陆希,我就知道,你除了在我吃泡面的时候凶悍泼辣了些,平时就是这么的贤妻良母。”
“你知道就好,怕我凶以后就上食堂吃饭。”
“我考虑考虑。”
“这还得考虑啊,你在学校也没多长时间了,我看以后出嫁了天天有人管着,你还怎么折腾?”
“哎呀,毕业是快了,可嫁人还早着呢。”
一提到毕业离校的种种,陆希和章沅突然都有些说不出来的唏嘘复杂,像初生的雏鸟离了窝后,既对未来感到好奇期盼,又对不确定的一切感到害怕和犹疑,还有一些对窝的留恋。
陆希帮章沅收拾完宿舍后,想起要去华工大还钱的事,章沅却显得十分反对,“才二十
八块钱,你还记着啊?”
“二十八块钱也是钱啊,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我不喜欢欠人家的。”
“那你知道怎么找那个帮咱们付钱的男生吗?”
“昨晚那个板寸头说了,他们是华工大的。”
“陆希,我看还是别去还了,不就一顿小吃钱嘛,他爱付就让他付好啦。”
章沅与纪文心不同,纪文心爱美,她是爱吃,而且一向是吃到哪,钱洒到哪,大方惯了的,曾经被不少同学蹭过油水,可陆希是个节约的人,从不乱花一分钱,同样也不习惯欠别人什么,欠别人的东西或人情她不踏实,也怕欠久了会忘记。
“我看,我一个人去华工大吧,你就在宿舍好好休息,记得烫红的地方多用冷毛巾敷敷。” 陆希冲章沅微微一笑,“昨晚上吃的钱全算我的,大家一起四年了,平时也没怎么请你吃过饭,好在也没多少,我还能承受。”
章沅听了这话有些不好意思,她可不是不想出钱,于是从铺上下来找皮夹,掏了张五十的递给陆希,“怎么能让你请啊,都是我拉你去吃的。”
陆希伸手把那张蓝绿色的钱票推了回去,摇了摇头:“说了我还就我还,你拿张五十的给我,人家不还得找,多麻烦,我那天买矿泉水在小卖部换了不少零钱,刚好带二十八过去。”
见拗不过,章沅挠了挠头,把五十又放回原处:“其实我也不是不想陪你一起去,只不过,我就是不想见到我的仇家。”
“你仇家?在华工大?”
“恩。”
“怎么这么久了,从没听你提起过?”
“也是刚遇上的,反正一遇上那个人我就发现我特倒霉,所以不想去华工,去了怕招惹晦气。”
陆希试探地问:“你仇家是谁啊?”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章沅的火气不打一处来,她瞪大了眼睛,仿佛仇人就在面前,活该千刀万剐:“还能有谁,不就是昨天吃饭时遇上的那死胖子。”
“啊?他啊。”陆希叹。
章沅反问:“怎么,不能是他吗?”
“看你恨得牙痒痒的,我以为是谁惹了你呢,闹半天,原来是他啊。”
“就是他啊。你想想是不是从昨晚上开始我就走霉运了,先是钱包没带,然后泡面洒了,我被烫了,论文也拜拜了,哎,几百年没遇上这么背气的事,全让我摊上了!”
陆希觉得好笑:“也许这些都是巧合。”
章沅的脸上不知不觉腾出了丝杀气:“怎么可能都是巧合,他分明就是扫把星!”她喃喃地强调:“反正我是不想再看那个家伙第二眼了,又胖又难看,一副欠揍的样子,真惹人烦。”
“有那么夸张吗?我倒觉得他就是胖了些,五官还是端正耐看的。”
“切,狗熊围条白色的围巾也能装一装大熊猫。”
这话把陆希逗乐了,她临时起了玩笑之心,“哪有,我倒觉得你昨天把人家面汤掀了,他最后都没怎么为难我们,还算有风度的。”
章沅急了:“你是哪边的?怎么竟帮着外人说话?你没听那胖子说我的话吗,简直不堪入耳。”
陆希装作不知:“人家说你什么啦,昨天店里乱哄哄的,我可没注意。”
“晕了,他那样侮辱我,你都没在意?”
“我只知道人家被你整的惨兮兮的。”
“那是他活该!” 章沅哼:“谁叫他损我,说我像学摔跤和柔道的。”
见她这架势,陆希再忍不住了,捂住肚子咯咯发笑,“我以为人家说了什么不干不净的呢,就这话让你气成这样啊。柔道摔跤怎么了,那可是上奥运会的比赛项目,我倒觉得是力与美的结合,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