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出卖别人的滋味不好受把。”
司徒曜躬身道:“事已至此,微臣无话可说。殿下要打要罚请自便。”
“你……”赵重熙怒不可遏。
这厮脸皮太厚了!
凤凰儿上前一步,温声劝道:“阿福,有些事情早些说清楚未必是坏事,咱们要面临的情况很复杂,不宜再起内讧。”
她的嗓音实在太动听,如同世间最甘洌的泉水,瞬间就把赵重熙的火气给灭了七八分。
他睨了司徒曜一眼,转身回到了阮棉棉身侧,坐在椅子上不发一语。
“父亲,我们也过去吧。”凤凰儿冲司徒曜笑了笑。
父女二人一起落座。
阮棉棉问:“你们父女两个怎的一起过来了?”
凤凰儿笑道:“我觉得咱们四个人应该坐下来好好商议一下今后该怎么行事。
否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打算,不仅意见很难统一,有些时候甚至还会扯了对方的后腿。”
道理谁都懂。
可真要做到意见统一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说来说去,矛盾点就是集中在司徒曜身上。
阮棉棉不想同他扯上关系。
赵重熙虽然已经不把他当仇人,但两人之间毕竟有旧怨,很难做到毫无芥蒂。
唯有凤凰儿因为知晓了事情的原委,开始学着把司徒曜当作了真正的父亲来对待,对他的言行举止采取了包容的态度。
司徒曜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拱了拱手道:“长孙殿下,箜儿方才的话很有道理,从前我有许多做得不好的地方,请您多多包涵。”
一面又转向阮棉棉:“这些日子我行事是有些鲁莽了,一切还是由夫人定夺。”
虽然阮棉棉没有和他通气,但他知道她一定不想让长孙殿下知晓她并非“阮氏”,所以依旧以夫人称呼她。
但“夫人”二字出口的瞬间,他的眼眶微微有些湿润。
或许他这一生都没有机会让阮棉棉做自己的夫人了……
第十四章 共商议
见司徒曜态度如此诚恳,阮棉棉和赵重熙也不好继续拿乔。
阮棉棉轻哼道:“我能定夺什么?只是你们有事情别瞒着我,别让我总是胡乱猜测就好。”
司徒曜忙道:“是,今后再也不会了。”
赵重熙见他们夫妻已经把话说开了,也道:“三爷不妨把最近在做的事情同我们仔细说一说。
所谓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我们虽不敢称有什么大智慧,但总能让计策减少些纰漏。”
司徒曜道:“殿下说得是,微臣今后不会再莽撞行事了。”
他遂把自己的计策用最精炼的语言描述了一遍。
“……此事若是能成,不仅能让杨氏失去倚仗,我也能在圣上面前显一显本事。”
阮棉棉和赵重熙只顾着琢磨他的计策,并没有答话。
唯有凤凰儿一听这话便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原来渣爹除了报仇之外,还打算借着这件事谋一步升迁!
她暗暗点点头。
大宋不是大燕,立国刚满二十一年,且一直都忙于四处征战。
官员们各司其职,每日要处理的事务多如牛毛。
但朝中没有任何一件事能和前方的战事相提并论。
正因为如此,大宋对于各衙门以及各位官员的监督力就远远不够了。
可以说这二十一年来,大宋之所以保持稳中有进,全是因为昌隆帝的统治力足够强,加之国家新立处处皆是新气象,各处的矛盾尚未凸显。
如今燕宋已经和谈,短时间内不会再有战事,昌隆帝便兴起了整顿朝纲的心思。
这种时候如果渣爹能够拿出实据参倒几名官员,昌隆帝必然龙心大悦。
渣爹升官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儿么?
只不过,这一切全都基于那“实据”二字。
官员们大多老奸巨猾,想从他们身上查出实据,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她轻咳了一声,算是提醒那两个还处于沉思中的人。
阮棉棉和赵重熙果然一起抬起了头。
凤凰儿道:“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父亲已经动手了,这件事情就没有停止的道理。”
她看向赵重熙:“阿福对户部的情况了解多少?里面可有你的人?”
赵重熙道:“你可听说过沈秉忠这个人。”
司徒曜知晓女儿从前对这些不感兴趣,便出言解释道:“就是如今的尚书右丞。”
“哦。”凤凰儿和阮棉棉瞬间了然。
如今大宋的尚书右丞不就是那个长得很漂亮,人品却不咋地的沈五姑娘的嫡亲祖父么!
司徒曜又道:“沈秉忠去年八月初才被擢升为尚书右丞。在那之前的近二十年,他一直都在户部任职。”
赵重熙补充道:“确切地说,他做了十年的户部尚书。”
凤凰儿道:“那沈秉忠虽然离开了,但他并非致仕也不是贬官,而是一路高升。
所以户部依旧是他的地盘。”
赵重熙又道:“如今沈家还有沈二爷在户部任职,只是官职实在太低,具体是什么职务我就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