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话？”轻飘淡然的语气从九音口中袭出。
侍女跪在地面上的动作更加卑微了，那垂下的眼睛一直盯着九音那雪白的裙边，一字一顿地开口：“不要对不起她做下的决定，不要忘了她曾存在过。”
“答应殿下的信物，恐怕要失言了。”
话毕。
整个地牢内的空气变得有些稀薄。
九音那夹着纸面的玉指抬高利落一扬，玉纸直接被掀飞半空中。
在九音抬脚走出地牢的同时，纸面从半空中渐渐飘落而下，从最边缘起化为灰尽。
可以看到最下方。
那里雕刻着一行很小，却极为用力的字意：“楼影选殿下。”
哥哥曾问过楼影。
如果有那么一天，殿下和守护之间，只有一方能够存活下去，她会怎么选？当时，楼影的脑海里便泛过第一次与九音见面的画面。
她有些狼狈地站在柴房门口。
九音便一袭圣雪白衣静坐于屋檐上，那双摄人魂魄的眸子落于楼影身上。
眼睛里面分明不夹半点情绪，可楼影就是感觉好亲切好亲切，那就是她离开神域应该要找的人。
没有半分的犹豫，楼影的心里直接便划过殿下二字。
“殿下？你去哪......”
半响也没有察觉到九音的动静，侍女心底一惊，一抬头，却见九音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难道走了？”
侍女从地面上站起身来，她目光很复杂地朝九音离开的方向看去。
垂下的指尖有些紧张地收敛，半响才将通迅器拿了出来：“禀主，公子的东西我已经交于殿下了。”
应是听到了对方的什么话，侍女抿了抿嘴唇。
看了一眼九音离去的方向，声音有些悠长有些忧伤：“是属下自愿，公子曾经救过我一命，这就当是为了报公子的嗯罢了。”
“殿下已经离开了十二界，君主与两位大人就呆于城主府内。”
“公子她真的......”
最后一句话还没有问完，侍女手中的通询器就暗淡下来，那是切断联系的意思。
侍女放下了手中的通询器，目光愣愣地盯着地牢的大门口，她闭上眼睛，深吸了好几口气都压不下去那种窒息的感觉：
“你为了殿下，就真的连命都不要了吗？”
第1481章 你连命都不要了吗8
“你为了殿下，就真的连命都不要了吗？”
他平时不是很不重情吗！
不是什么都一副玩玩而己的模样吗，为什么这一次，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你为什么这么傻……这么傻！”侍女嘴角有些自嘲的笑容。
在说话的时候那垂下的指尖会收的很紧很紧，音色有些颤意，这足己诠释着她内心有多么地难受，就连呼吸都有些提不上来。
侍女逼回眼眶的水雾，出了地牢，目光看向暮白三人所处的院内。
藏在衣袖内的五指不断收紧。
很久很久前……
有一个少年，在她最落魄与危机的时候，他满身是血握着玉笛站在她面前，那双含着轻笑与玩味的眼睛，为她挡下所有危害。
尽管没能力，侍女还是要尽全力保护他。
每个世界的时间转换都不一样，现在算起了，有好长好长时间了。
若不是黑影带着界主的话特意来寻她，她恐怕还不知道，原来救她的少年是这般尊贵的身份，原来她视为天邸的少年也可能会从世间消失。
“如若真像界主说的，在未来，殿下和守护只能选一方存在，那么我便随公子的意见。”
“公子若选谁，我便……选谁。”
她愿意倾尽所有，只为护他所护之人。
-
城主府内。
暮白、君臣与重临就这么保持着严肃的状态站于原地。
微眯眼眸，那夹着上位者威压的目光直扫跪在地面上的几名男子：“救你们的那个男子长什么样，可知道名字？”
几名男子直到现在还没有从震憾中缓过神来。
他们真的不是在做梦？
站在他们几人面前的，就是万千世界的守护，那个可以只手便毁灭天地的人？
“不说是吗？”头顶上方传来的那道慵懒声音，将几人拉回了神。
不知是激动还在畏惧，几名男子开口的声音有些发颤，像是卡在咽喉里用挤的一样：
“是一个约莫二十来岁的少年，我们不知道他的名字，他救下我们的时候就直接离开了。”
“但是.......”
但是这两个字一出来，院内的空气显得有些压迫。
几名男子面面相觑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找到了挣扎之色，应是下了什么决心，几名男子魏巍颤颤地开口：“但是她有可能会知道，毕竟......我们是她带到这里来的。”
几名男子口中的她，暮白知道说的就是侍女。
那聚集着黑暗的眼睛微抬，暮白置于口袋的五指相互打磨着，这个动作，只有思考的时候才会用到。
不对劲。
不仅是暮白，就连君臣和重临都感觉很不对劲。
具体是哪里不对，一时间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