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凝“嗤”了一声:
“你真想得出来,这么个东西,换八十块?好啊,我家也有一块,你换给我,我只要六十块就行,你要不要?”
“哎哎,刚才是你说的啊,是你说可以换的。好了,你换给我吧,我补给家里那几个瘟堂客,要不然,她们要吵死我了,我实在过不下去了啊!”
“八十块是不可能的。朱月娥,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脚踏车好好的会不见?我跟你讲,我们家是不能随便欺负的,你自己摸着良心讲吧,这种玉,能值什么钱?我好心帮你,你倒讹上我了!算了,你走吧。”
秦凝作势关门,朱月娥赶紧推住大门:
“哎哎,那么,那么,七十?好吗?我求求你了!”
秦凝无奈的摇摇头,在月光下看了朱月娥半天,说:
“朱月娥啊,这个玉,老秦家子孙都有的,我姆妈那一块给了我,我再多要一块实在没啥用。但……我也听见了,你几个妯娌跟你过不去,那我做一回好人,帮你一帮。但七十……我实在不想要。
这样吧,六十!你还得回去写张字条来,让秦连也签个字,就说是你们主动卖给我的,不要过几天反过来咬我一口,说我偷的,我没地方说理去!”
朱月娥终于软了下来,说:
“不会的不会的,我们不会说你偷的,秦连答应的,小珍,你帮帮忙,现在全村只有你手里有多的钱了啊,生产队扣了我们家大半年的工钱,现在家里那几个瘟堂客要我们自己承担,那我们怎么过年啊?
你振强大哥也快要说亲攀媳妇了啊,我处处要钱啊,今后我再也不来你们门上骂了,好不好,你帮帮忙,七十吧啊?大娘娘求你了啊!”
秦凝抱着手臂,倚在门框上,一副无奈样子,朱月娥眼看有戏,继续软声相求。
终于,秦凝摆摆手,说:“这样吧,我帮你出个主意,卖东西的字条你还是要写的,上面就写六十块,你把六十块还给你婆婆她们,我单独给你十块,你留着过年或者开支,我这样,算仁至义尽了吧?”
“这……真真好办法!你,不会说出去?”
“你看看你这种人,我好心帮你你还怀疑我。罢了罢了,我不要买玉了,你赶紧回家!”
秦凝作势使劲要关上门。
朱月娥用肩膀推住,说: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小珍啊,还是你好,你可千万不要说出去啊!你就说你换了我六十啊!你等着,我马上来啊!”
就这样,半夜三更的,朱月娥把玉给了秦凝,怀揣十块,手里捏六十块,满意的回家去了。
秦凝弹了弹秦连签了字的卖玉的纸,也满意的回空间去了。
敢随便拿她的东西,真是老寿星吃砒霜——活的不耐烦了!不让你们一个个赔的底儿掉那是不可能的!
空间里天色蔚蓝,秦凝把玉拎起来看,嗯,也不枉她辛苦了这一日,这种货色,放个十天半个月,就能卖个好价钱,可比八十块钱多了去了!
嘿嘿,要是再去换幅画收着,那钱赚的,简直了!
哎呀,这帮人,榨了她们九十块还嫌少,还要特意半夜三更上门求她赚钱,真不错!
秦凝心情大好,把玉放进了月亮河,就美美的睡觉去了。
因为每家每户平白的拿了几块钱,村子里很是热闹了几天。
现在好些人看见秦阿南,也会友好的打招呼了,虽然还是会拿她开玩笑,但玩笑的性质比以前友善了好多。
再加上地里的活已经干的差不多了,生产队隔三差五的会歇工一天半天,也时常的会有婆娘们来秦阿南家串门了。
尤其是到了一月份下旬,天越来越冷,而秦阿南家竟然有一张热乎乎的炕,可以挤在上面做针线,一点也不冻手冻脚了,一来二去的,好几个老娘们就天天定点的来秦阿南家蒲炕上了。
秦阿南私底下和秦凝说:
“囡啊,这些人真是老皮老脸,本来我一个人的话,烘一个脚炉就行了,现在她们天天的来,竟然还非要我烧炕给她们,多么费木材呀,我心疼了!怎么办啊?”
秦凝倒是无所谓的,人是群居动物,被人排斥的滋味不好。
秦阿南虽然说心疼柴火,但明显的,有人上门串门,有人和她说话做朋友,她还是很高兴的。
什么都比不上她这个憨傻的娘高兴。
况且最近秦凝太忙了,既要准备孩子们的期末考试,又要准备自己初一的期末考试,而中心小学陶校长的妹妹陶丽芬,天天的到学校等着她下班以后教打鼓,她恨不得长出四只手来才好。
打鼓,归根究底是为了给孩子们谋条出路,秦凝再忙也能匀出时间来,和孩子、和陶丽芬一起操练,常常的要到六七点才回家,像以前那样,天天和秦阿南坐着边吃饭边絮叨的时间就少了,秦凝心里还过意不去呢!
秦凝就说:
“姆妈,没事,舅公既然不肯来,那炕砌了不用也浪费,不过冷一个多月,那么一大车的木材木屑呢,估计够了,你只管烧吧。我不在家,有人陪你说话你也开心一些。”
女儿这么贴心,秦阿南禁不住的脸上露出笑:
“你真乖,但是,我答应了你舅公,让许良保给他砌了炕,我要送点柴火给他的,现在这些女人天天来沾我们家便宜,我怕柴火不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