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说的,老上级亲自交代的,我敢不来?哈哈哈,走,屹峰,我先带你去吃枫镇大面,今晚就住苏州吧?”
“不了,林叔叔,我等会儿就回昭文县,我母亲挂心我外公呢!给,这个是我父亲让我给林叔带的。”
“哎哟,你看看你看看,还是老上级好啊,到现在还记得我喜欢吃这个,这战友情谊啊,一辈子忘不了……”
成屹峰和父亲的老战友相拥着出了火车站,又客气了一番,最终,这位林叔叔说:
“要不这样吧,这车你先开去,今天星期天,单位暂时不用,明后头也没什么重要的事,你先开着,你不是说还要去沪上吗?等你沪上回来,你来苏州,顺便到我家里吃饭,你林婶可还念叨你呢。”
“……行!就是我用车,怕给您麻烦呢!”
“没事,我市政处,轻松着呢,也没几个人,要真有事,还有一辆工程车能用。你放心,我可记得你父亲的教导呢,咱不沾公家的便宜,车子这几天的开销咱自己付……我现在过的不错,早跟你父亲讲过,转业也是有好处的……”
于是,成屹峰就在这五月的早上,开着一辆上海牌的小汽车,进了昭文县。
少小离家,成屹峰对昭文县陌生的很,十年前的记忆也模糊了,他都不知道怎么走了。
他想了想,直接开车去了县公安局,想找盛刚说话。
一来,成屹峰是要向他客气的谢一句,毕竟盛刚写信说,他帮着给解决了亲戚家什么自行车问题啥啥的,无论真假,他写过一封信给秦凝是有的,既然秦凝因此去找了盛刚,那他就要担这个事,去谢一声。
二来,成屹峰答应过盛刚,回了老家要去看他的,问一下他喜欢人姑娘的事,到底怎么样了,如果成了,贺礼还是不能赖的。
可是,成屹峰到县公安局一打听,人家告诉他:
“哦,盛科长啊,今天县委搞文艺活动,他带人在那边维持秩序呢!……啊,对,县政府前面广场,对……顺这马路直走,大概半公里就看见了,人很多的,还请了鼓乐队的……啊,不谢……”
成屹峰看看手表,上午九点,行吧,趁有着汽车方便,去那里找找盛刚吧,见得着见,见不着回头再写信说明一下吧。
县政府门口人山人海,隐约的,有欢快的鼓乐声原来。
成屹峰四处看看,觉得这江南的天很蓝,风很暖,连鼓乐都是少见的清新欢畅,他就找了个地方停了车。
顺着鼓乐的来源,他挤进了人群,然后,他看见了终身难忘的一幕。
蔚蓝的天空下,一个年轻女子,穿一件雪白的衬衣,深蓝色的裤子,高举着双手,正指挥着鼓乐。
她乌黑的头发高高扎起,上面还绑了一根红丝带,越发衬她肌肤雪白;
她的神情极认真,不断的变换着手势,时而高举,时而握拳,紧紧控制着鼓乐队的节奏;
她的额角晶亮,她的身姿窈窕,她举手投足都是说不出的韵味,最重要的是,她,竟然就是那只炸毛的小猫!
秦大猫!
她,竟然是昭文县的……老乡?!
成屹峰呆了。
他的目光,一刻不停的盯着她。
他有那么一刻,觉得自己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
也有那么一刻,心紧张的大跳,如要跳出胸腔;
更有那么一刻,他欣喜如狂!
“哎,屹峰?”
忽然的,有人大力拍了他肩膀一下。
成屹峰回头,觉得自己似乎花了一点时间,才能让自己的心神从那个魂牵梦萦的身影上收回:
“哦……啊,盛刚,盛科长,你,你在这啊!”
“哎呀,真是你!刚我正看呢,我说像你,这一晃三四年不见了,屹峰你又高了呢!”
成屹峰这才像醒过神来似的,让自己看着盛刚,笑着说:
“哎,是呢,我刚去县公安局找你,我这不刚回来,正好来谢谢你呢嘛!”
盛刚高兴极了,也热情极了,他揽住成屹峰的肩膀:
“嗨,谢什么呀,都是同乡都是战友,对了,你妹妹在这呢,你看见了没?哎,屹峰,赶紧的,帮我把她请过来!”
成屹峰一脸懵:“我妹妹?”
“啊,就你那亲戚呀,秦凝,你妹妹!”
“我……”
成屹峰心里撇了撇嘴,这拖鼻涕孩子!还真是妈说的那样,挺会糊弄人的啊,亲戚就亲戚,还妹妹妹妹的自己给自己称呼上了,还真是个厚脸皮!
可现在,为了这种事和盛刚把所有的来龙去脉解释一遍,那也太啰嗦了吧,他这还有大事呢。
成屹峰就没再多说,只问他:“那个,盛科长,你和她……怎么样了?”
盛刚却眼睛期盼的看着他呢,说:
“唉,别说了,你这妹妹难哄着呢,她又在乡下,我这好歹也是警察,又不能总去找她,你看你,上回让你帮我撮合撮合你又……哎,行了,你来就好了,你帮我啊,帮我去说说!”
“啊,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