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牵连。
初际旻把微信界面亮给周自恒看,“她一直知道四年前碰上变态不是偶然事件,是犯罪团伙对市局的示威。”
周自恒扯了扯嘴角,想勾出一个弧度来,但他的尝试失败了,“要真是碰上变态了,她就不可能毫发无伤地等到警察来。”
初际旻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突然冷笑了声。
“小子,你也别太得意了,”他凑近周自恒,不知是轻蔑多一点还是嘲讽多一点地压低声音,“别觉得她有多舍不得你,换个人追她,她照样大发善心怕连累人。”
周自恒也冷笑了声,“旻哥。”
“你妹妹给我买的Dior男装限量版在路上了,”他说,“或许你知道《诗经郑风》里有一篇叫《缁衣》吗?”
“那他妈写的是礼贤下士!”
“这种说法确实认可比较多,”周自恒点头,“不过我是不觉得礼贤下士需要到帮贤才补衣服地步的——还是说,旻哥会帮小弟补衣服?”
初际旻指了指他,一言不发地走了。
周自恒给自己满上一杯。这个操蛋的世界。
第12章 N12
“坚冰中存活下来的火种,请你不要惧怕阳光啊。你是炽热而明媚的,不用担心自己会成那冷血的蛇。那样炫目的阳光,我啊,可真是怕,生怕看你看太久了,满目的鲜血淋漓都化作你的样子。”
※
初际旻咬碎了烟里的爆珠,一股辛辣的白酒味霎时充斥了口腔,“草,”他看了眼烟盒,“伏特加。”
“毛子的酒就是带劲儿,”他一手拨通电话,“你姐到了吗?”
“到了到了,”初御因腰上系着个印满了泰迪熊的粉围裙,“说想吃红烧肉,我这儿捣鼓着呢。你咋了,听起来火气这么大,被谁惹啦?”
“还能被谁,”初际旻伸手一刨头发,“你姐她对象,真他妈讨人嫌。”
初御因在电话里呵呵笑了两声,“你干嘛,我姐哪来的对象,你替我姐谈的啊?”他细细把冰糖浆淋上去,红烧肉要亮晶晶的才有灵魂,“哎呀人都没扶正呢,你听你生的这气——本来就烟酒嗓了,再一生气不就变风箱了嘛?快消消火儿,不气不气。”
“草,”说到这个初际旻更不得劲儿了,“这他妈还没扶正呢,你姐就能知道这货下句话要说啥!”
昨天晚上就专门打个电话来告诉他《缁衣》讲的是礼贤下士!
“买的还是Dior限量款!”
“好啦好啦,”初御因顺毛,“反正他俩现在也见不上面,我姐要在G市住到开学呢。你呢,就好好在家里待着,要不然你住姑那儿去吧,我姐这一走,姑又是一个人了——哎放下放下,那个是生的,锅里有煮好的。”
“你姐出来了?”初际旻听到动静,“让她接,你忙你的去。”
“得嘞,”初御因搞自己的红烧肉去了,临走冲项祖曼眨眨眼。
诶,知道,这是又被周神惹了呗。
项祖曼无奈,他又不待见周自恒,又偏要跟周自恒凑一块儿聊她,越聊越看对方不顺眼,一代大哥心理年龄到底是三岁还是五岁啊。
“喂?哥,”项祖曼窝在沙发里,“爸不见我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我啊,我每天去所里找他呗,看他哪天松口。”
初际旻温柔的一面几乎全给她了,“不见就不见吧,他过不去心里那个坎儿,只要你好好的……”他几不可闻地叹息了声,换了话题,“副高之前不是请你准备一个校庆节目吗,你不去了?”
“校庆在九月份呢,还早,”项祖曼说,“我高中最头疼背诵了,尤其是《离骚》,又臭又长——我给他们准备一个屈原招魂的舞台剧吧!”
“好,”初际旻拉长了尾音哄她,又自顾自笑了,“我还以为你要给大家表演一个小项飞刀呢,想着怎么推了这事儿。”
“小象脚掌那么笨重怎么飞刀啊,”项祖曼手里揪着毛毯,“小初飞刀。”
“小初不飞刀,小厨做饭,”初御因端着红烧肉出来了,冲着听筒喊,“哥!不聊了!你自己记得吃饭!别忘了去看看姑!”
“那你去太后那儿蹭饭吧,”项祖曼一见红烧肉眼睛都绿了,忙不迭先动筷子,含糊道,“不说啦!我吃肉啦!拜拜!”
“御因看着点儿,”初际旻蹙眉,“让你姐吃几块就行了,要不然胃疼。”
听筒那边随便应了声就成了盲音,初际旻勾了勾唇,余光却瞥到身后站着的人。
周自恒单手插兜,不知道听了多久。
初际旻打了个止步的手势,“记着,Dior是哥给你买的,跟项祖曼没关系。”
然后大步流星地给周自恒留了个潇洒的背影。
周自恒笑着摇摇头,哎。
幼不幼稚。
要是没有那些飞来横祸……周自恒笑过了心里又有点酸,这一家人真的为禁毒事业付出太多了。
项祖曼果然每天去戒毒所里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