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尘风闻声而笑,温润如玉,眼底的温柔让肆清感到害怕。
“我是疯了。”
不就是逼着别人么,他不是不会,只是之前舍不得用这招在她身上。
可眼下他什么也顾不得了。
他想要她看他,哪怕不惜自残。
就像冬砚那样。
效果是立竿见影的,她果然被牵动了情绪。
那些伤口本就没有愈合完全,此时纷纷裂开,血只怕是难以制止。
场面再次陷入僵局,付尘风不言不语,肆清也无动作,御岸与冬砚小心翼翼的呼吸着不敢招惹二人。
看着血越来越多,外面都浸透成这般了,只怕里面已经血流成河了。
肆清从未有过被人逼到角落动弹不得之感,偏生她连怎么打破这种僵局的办法都没有想到。
素来留有余地的肆清,今日也终是吃了一次瘪,被无声无息的逼迫着,无形的牢笼让她如何也挣脱不开。
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比对自己心狠,谁也比不过肆清,她可以眉头不皱的刺自己一刀,也可以逼着自己几日不进食饮水,只为了看看自己体力的极限。
可她看着付尘风胸前的一片鲜红,刺痛了她的双眸,那种发自内心的痛楚,比她身上挨了致命一击还要疼痛百倍千倍。
“回去包扎吧。”
肆清听到自己有些口干舌燥的轻语,隐约带着祈求的意味。
“你在乎我吗。”付尘风问。
倘若她说不在乎,他是否会继续这般放任自流?倘若她说了在乎,岂不是与她之前所言互相悖论了?
“回去止血再说。”她做出了退让。
付尘风微微摇头。
若是他人,她大可以放任不管,任其自生自灭,若是有可能,她还是上去尽快结束对方生命。
可偏偏是付尘风,她拿他丝毫没有办法。
妥协,似乎是她唯一的选择。
“回去止血吧,我不想看到你这样。”肆清妥协了。
“为何不想看到?”他逼问。
“你何必用此自损的方式来折磨我?”肆清低声询问。
“呵……到底是谁在折磨谁。”付尘风自嘲一笑。
“是我输了,回去止血吧。”
付尘风不满意,他固执道:“肆清,我就是要看看你的心到底是不是石头做的。”
肆清被他磨得没了耐心,直视他,咬牙道:“是,可你明知是石头,非要来砸坏它,你又有几分纯良无辜?现在你满意了?我认输了,我在乎你,回去止血吧。”
付尘风眼中忽然明亮起来,道:“当真在乎?”
可一想到肆清总是出尔反尔的欺骗他,他又道:“你必然是骗我的,就像以前一样,事后翻脸不认人。”
肆清有些哭笑不得,毕竟付尘风对她产生了戒备心理,确实是因为她好几次欺骗了他而造成的。
“对不起,我这次当真句句属实,跟我回去吧,嗯?”肆清像哄孩子一样放低了姿态哄他。
一旁的冬砚和御岸简直不可置信。
付尘风心里雀跃,但还是忍住喜悦,问道:“凭什么跟你回去?你又不在乎我的生死,让我流血而亡算了,反正,反正这世上也没几个人盼着我好。”
肆清扶额无奈,自己招惹了人家,只能自己去把坑填好。
“那你想如何?”她问。
“你能如何?”他问。
“我……我不知道……”肆清一时无言。
付尘风沉声道:“你以后莫要再说绝情的话了,我心里真的很难受,像被剜了千万次。”
“好。”肆清爽快应答。
“不骗我?”
“不骗你。”
付尘风终于肯动一下了,刚抬腿要走,一个踉跄,眼前发黑,差点倒下,肆清率先一步上来扶住他,低声道:“怎么了。”
“有些头晕。”
付尘风手搭在她削瘦的肩上,半个身子都靠在她身上,温热健硕的身躯隔着衣裳贴在肆清身上,她的手扶在他紧致有力的腰侧,从手感上来说,付尘风隐藏在衣裳下的躯体线条是极具侵略性与征服性的,毕竟看过肆清是看过他健硕的胸膛与肌肉分明的腹部的。
分明如此蓬勃有力,偏偏此时无力的靠在矮了他一个头的肆清身上,怎么看都像她吃力的扛着一头羸弱的大雄狮。
肆清对御岸喊道:“过来搭把手。”
付尘风倔强道:“我要你扶我。”
“……”
怔仲片刻,肆清咬牙道:“好。”
左右这里离屋子并不远,付尘风也并未全力倒靠于她,她就这样扶着也不算吃力。
御岸见自家主子就这样不动声色的与肆清产生了肢体接触,虽然利用自身伤病是卑鄙无耻了些,可效果显著啊。
而主子跟女子似的还要人哄着,当真是让御岸开了眼界。
原来接近女孩子,还有这种招数,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付尘风突然想到了池溪亭的话,拿捏住了对方性子,再对症下药,百试百灵屡试不爽。
虽然不耻自己这番作为,可他当真是无计可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