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岸一鼓作气穿过了四丈长的火拱门,衣摆似乎被烧着了些,跑出来的时候有些狼狈,有人笑话他不自量力,肆清却见玄参早已哭得梨花带雨。
“别去了!”玄参哭喊着不让御岸脱鞋爬刀山。
御岸冲她笑了笑,大声回道:“等我!”
所有人都听到了这句铿锵有力的“等我。”
他脱了鞋袜,赤脚踩上刀山,刀刃虽不锋利,可稍不注意便会被割伤,何况承受着一个成年男子的体重,可以想象御岸的脚下该有多疼痛。
玄参坐不住了,她跑上来站在下面,祈求御岸下来,咬牙爬了小半的御岸低下头冲她笑道:“等我。”
玄参没办法,只能捏着手祈祷御岸平安无事。
见御岸一意孤行,肆清低声道:“疯子。”
付尘风神色微怔,随即苦笑。
他不就是疯子吗。
倘若肆清的反应如玄参那般明显激烈,别说赤脚上刀山,就是砍了他一只脚,他也绝不眨眼。
可是,肆清永远不会那般喜形于色,他也不会不顾一切去作践自己。
这样做来,他们只会互相折损,而非越爱越深。
御岸最终取得了篮子,也向众人证明了他的决心。
少女们羡慕玄参遇到这么全心全意讨好自己的男人,少年们则佩服御岸的决心与勇气。
一时之间,他俩成了众人的焦点。
晚饭是所有人围在一个巨大的圆旁吃饭,他们用桌子围成了一个又一个圈,越往里坐的,身份愈发尊贵。
吃饭前族长带领大家进行了祭祀活动,祈祷来年风调雨顺平安健康。
肆清与付尘风自觉坐在最外层,吃过晚餐,两人又四处闲逛起来。
晚饭后是为期一个时辰的篝火跳舞晚会。
大家手牵着手围着篝火跳舞,御岸携着玄参找到了在旁观看的两人,他们极力劝说肆清与付尘风去跳舞。
付尘风在等着肆清的决定,肆清不想去,也不愿束着付尘风,便对他道:“你去吧,我歇会儿。”
付尘风:“那我也歇会儿。”
众人:“……”
“就跳一会儿?”玄参商量着。
任他们如何劝说,肆清不为所动。
她是真的迈不了这个腿,其实她对这些完全没什么兴趣,能看这一整天,已经是再三忍耐了。
若不是给冬砚争取时间,她今日也不会下山。
话说冬砚,自从他们全部走完之后,他去凛烟屋子里找到事先准备好的羽丹族服饰,穿戴好后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娉婷少女。
今日过节,地窖的看守松懈许多,他在容貌上做了些修饰,也不知凛烟去哪里得的这些胭脂。
冬砚抬着两壶酒与一盘烤肉下去献给看守之人。
他提议想看看关押的那几个人,守门人见她弱不禁风的,便吩咐他在旁看看就行了。
冬砚乖巧应答。
靠近那三个人时,只见那三人手脚被绑,眼睛也被蒙着,三个人分别关在不同的地窖里,一月未活动,也未曾洗漱沐浴,整个地窖里充斥着怪异的味道。
冬砚扔了个盒子到第三个人身上。
那人感受着有东西砸到自己身上,也不慌乱,默不作声的小心寻找着盒子。
那两人喝了点酒便不省人事了。
冬砚顺利的走了出来。
他出来后不久,三个鬼魅般的人影便窜到了黑夜里,快如闪电的消失于山间。
族长等人坐在一旁观看年轻人的盛会,时不时进行交谈,众人喜笑颜开。
篝火晚会进行一半,气氛正好,有人慌张的跑到族长身边说了什么,他瞬间心乱得打翻了一杯酒。
族长低声急忙吩咐了什么,便带着几个声望较高的长辈匆匆离去。
想来是冬砚得手了。
人影众多,若非有意盯着族长他们看,只怕谁也发现不了片刻之间少了那么几个人。
继续坐了一盏茶功夫,肆清便说天有些凉,要回去了。
付尘风自然是依着她的,回去之后他们一起去看望了冬砚。
他似乎烧退了些,正睡得迷糊。
肆清看了他一眼,便离去。
两人刚出去,便遇到红光满面精神焕发的御岸兴冲冲的回来了。
“主子,我想向玄参提亲。”
御岸一来便是这么惊为天人的一句话。
付尘风沉着冷静道:“过来说。”
他领着御岸去屋外的桌边。
肆清觉得自己不该听取别人的谈话,很识相的告了辞。
付尘风微微低头对肆清道:“盖好被子,别着凉了。”
“嗯。”肆清应道。
目送肆清回了屋之后,付尘风才坐下,道:“你想清楚了?”
御岸点点头:“我想去说服玄参父母,玄参愿意跟我出去,我们可以几年回来看望他们一次,我真的好喜欢她,想立刻娶回来。”
今日御岸为了玄参上刀山下火海,实在是令人动容,不过一会儿全族都知道玄参遇到了这么个强大又体贴的男人。
倘若他一声不吭的离开,没有给她未来,只怕今日的所有盛大欢愉,对于日后的玄参来说都是痛苦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