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砚看不懂肆清现在是何心绪,他转身进入厨房把饭菜热好,端出来,劝慰道:“吃点饭吧,午睡后再教我练练武,好么。”
肆清终究是吃了饭,毕竟饿着自己是她不会做的事。
无论发生何事,她必须先保证口腹之欲得以满足,活着,一切存在才有意义。
而付尘风,在族长庄重的主持下与玄参交换了羽毛,本就是走过场,一切从简,没多久新郎便携着新娘一起给长辈敬酒,敬酒完了新娘就送进了新房里。
那是玄参家腾出来的一间屋子。
玄参家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主意,只知道族长昨夜来他家说要送玄参进宫做炼丹师,而玄参明日要嫁给付尘风,付尘风会护着玄参的,让玄参父母不必担忧。
玄参父母为人心软慈善,玄参自己也打定了主意,他们便不再多劝,唯独看到付尘风身边的御岸,玄参父母觉得太对不住他。
毕竟他们心里认准的女婿,是御岸。
他们生于斯长于斯,哪里知道什么将军下属,不太清楚外界严格的身份尊卑之分,只是见御岸机灵可靠,惹人喜爱,他们都很喜欢,有意成全他与女儿。
谁知,被付尘风横刀夺爱。
付尘风再如何英俊非凡,玄参父母认定的女婿就只有御岸,故而玄参父母还偷偷拉着御岸来角落道歉宽慰。
御岸心里感动,只说自己福薄,不能迎娶玄参等等苦不堪言的话语。
真是听者落泪闻者伤心。
入了洞房后付尘风坐在桌边,玄参坐在床上。
两人一言不发。
玄参手里握着一只用羽毛制作成的精致小鸟儿,那是御岸冒着生命危险爬上顶端为她争取来的荣耀。
玄参默默哭了会儿,就继续坐着抚摸小鸟。
付尘风则手撑着头闭目养神。
最近事情太多,他显得有些疲倦。
终于等到宾客散尽,入了夜,玄参亲朋晦涩暧昧的来屋里看了看他们,叮嘱道既已成亲,便是一家人,要相亲相爱等等。
付尘风礼貌应对,玄参坐在床上一直闷闷不乐的提不起精神。
等到确定不会有人再来,两人又恢复一片寂静。
付尘风在窗户边坐着,捏起一片叶子,吹了声清脆的鸟鸣。
不多时,一个把自己裹得严实的黑衣人从窗户钻了进来。
那人把帽子掀开,露出御岸清爽的面容。
付尘风拍了拍御岸的肩,道:“卯时我来换你回去,明日便启程回去,届时你们便自由了。”
御岸点点头,感恩道:“谢主子。”
想到他从山上下来时,肆清在教冬砚剑法,而她自己练着练着,下手愈发的失了分寸,此时不知如何了。
“肆姑娘她情绪有些起伏,你快些去瞧瞧吧。”
付尘风又喜又忧,当下便拉着御岸到玄参看不到的床后脱掉新郎喜服,换上夜行衣。
他灵巧的翻出窗户,快速穿梭在黑夜里。
肆清本打算与冬砚过过招,可逐渐发现自己所学愈发不适合冬砚,她停了下来。
坐在一旁坐了半个时辰。
斟酌许久,她无奈对冬砚道她的武功路数不适合冬砚。
若非楚连川指导过冬砚,肆清自己倒没发现还有许多更适合冬砚的武功路数。
练功这种事,一旦选择了不适合自己的,只会害人害己。
想来多日未练剑,肆清便在旁练习起来,剑花翩跹起舞,带着她身上独有的肃杀之意。
冬砚学不会肆清的功夫,可他极喜欢看肆清练剑,动作干净利落,姿势标准,时而狠厉决绝时而轻柔灵巧。
真是人生一大享受。
比看歌舞有意思得多。
付尘风回到落霞山的时候肆清已经不见了,冬砚背对着他坐在屋子外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肆清呢?”
冬砚闻声回首,看到一身夜行衣的付尘风,皱眉反问:“你怎么回来了?”
他此时不应该在洞房花烛夜?
怎么会突然回来?话说御岸怎么突然不见了?明明刚才还在的。
付尘风瞥见冬砚有些失落,不禁有些好笑。
“我怎么不能回来了,今日与玄参成亲的是御岸,肆清呢?”
冬砚对着肆清屋子微抬下巴:“沐浴。”
方才尽情的练了会儿功夫,肆清浑身是汗,每次她这样忘我练功时冬砚都会备好沐浴用的一切事宜。
付尘风“哦”了声,回了屋子换了身舒适的衣裳出来。
两人坐在外面等待肆清出浴,画面着实有些诡异。
“地窖看守的人说开春节那日,有个声音低沉身形修长的女子去送过酒水,没多久看守的人就逃了,冬砚,此事你有何看法?”
面对付尘风的询问,冬砚压根没放在心上。
他那日的妆容化得极为平庸普通,就算看守人在他面前,也不敢指认他就是那个女子。
冬砚不疾不徐道:“我又不会破案,对此事有何看法?”
付尘风看着冬砚,笑了笑,道:“确实如此。”
冬砚被他看得心里发怵,莫名的感到烦躁,起身道:“既然你来了,你自己在这儿等着吧,我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