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我吗。”
考虑到自己今日的种种表现,肆清还是问了他。
仲苇毫不犹豫的摇头,紧抿着的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什么。
他指了指肆清,有指了指竹林外,然后摆手。
“你让我别在意他们?”她问。
仲苇点头,眼中一片赤诚。
朝火堆里添加了些柴火,肆清不在乎道:“他们还不值得我放心上,只是我想不通,我到底是谁,怎么会与常人不同。”
仲苇不知如何安慰,有些焦急的一直摇头。
肆清收回惆怅,道:“你不必担心,我知自己不同,不会介怀,只是有些担忧吓着你而已。”
仲苇这次不仅摇头,手也摆了起来,肆清叹息道:“好了,知道了,先做饭吧,做好了,把老虎处理了,明日拿去卖。”
仲苇不知她是如何知晓这些的,但还是点头专心做饭。
吃完饭后仲苇让肆清去洗澡,毕竟她身上沾了不少血与汗。
仲苇就给她买了身衣裳,换洗的都没有,只能拿自己洗得发白补了许多补丁的干净衣裳给肆清换。
肆清进屋后把房门栓好,窗户也关得严实,迅速清理了一下自己。
待她穿上仲苇的衣裳出来,便看见仲苇在院子里解剖老虎,仲苇抬头便看到她身上松松垮垮的老旧衣裳,心里紧了几分。
看到仲苇拿出刀具似要处理老虎,肆清阻止道:“别动刀,明日一整只拉去卖,老虎浑身都是宝贝,有些东西一旦破坏了,价格就会折损好几番。”
仲苇收回了刀,冲着肆清点了点头。
肆清去井边将衣裳放木盆里清洗,见她手法笨拙不得要领,仲苇皱着眉过来要帮忙,肆清拒绝道:“我自己洗,你去忙吧。”
虽然手法不好,但还算洗得认真,清洗好之后她把衣裳架在火炉旁烘烤。
烤了许久,差不多干了,她就去院子坐着吹风,仲苇把老虎放在他储藏猎物的屋子里,上了锁后他去屋子里拿了身衣裳,指了指竹林外。
“你要去洗澡?”
仲苇点头。
看着他毛茸茸的脸,与不怎么打理的发髻,肆清道:“你这样去谈生意,他们只会把你当成无知的乡野村夫来忽悠,届时价格能压到你想象不到的低,若是想要明日谈个好价钱,你得把胡子刮了,发髻整理了,整个人显得精神些,别人看着你干净利落,也不敢轻易对你生出欺辱之心。”
犹豫许久,仲苇还是去厨房取了把小刀递给肆清。
家里没有铜镜,他没办法给自己刮胡子,只能请求肆清代劳。
肆清接过刀,仲苇乖巧的蹲在她面前,看着他几乎只露了一双眼睛的脸庞,肆清在考虑从何处下手。
肆清从他脸颊旁下手,应是头一遭做这种事,她显得有些迟疑。
“你胡子太长太乱,我先从脸颊开始刮,刮完了,你不介意吧?”
仲苇点头。
肆清当真仔细给他刮了胡子,一撮撮粗糙的胡子掉落下来,没多久,仲苇便露出了他原本的面目。
也许是常年不露出真容的缘故,仲苇此刻显得有些羞涩。
他的脸型很是刚毅,皮肤黄里透着黑,眉毛浓黑,眼睛深邃又害羞。
“好了,你去洗澡吧,我先睡了,明日我陪你一起去县里。”
说完这话,肆清便站了起来。
仲苇点点头,肆清看着他蹲下的乖巧模样,心里隐隐浮现出一个人也这喜欢这般依赖在她身边的画面。
那个人是谁?
她经历过什么?
仲苇目送肆清进屋,他失落的起身,摸了摸自己光洁的脸,她指尖的微凉似乎还残留在上面。
他当真是生得不好看吧,否则她看向他的眼神,为何从始至终都是毫无波澜的。
收好心绪,仲苇去河里洗了个澡,待他回来时肆清已经睡着,
等到清晨肆清起来时,仲苇已经做好了早餐。
仲苇把她的衣裳折好放在床头,肆清穿好后出来洗漱,把头发简单绾起来,她用来做发簪的是一根细竹。
出来看到院子里多了辆牛车,车上用满是补丁的床单给严实遮盖住。
“你去借了牛车?”
仲苇点头,随后指了指冒着热气的糊糊。
肆清喝了一碗便不喝了。
两人趁着天蒙蒙亮便出发,免得人多嘴杂又上来议论纷纷。
见了守卫,交了进城钱,看过车上的老虎,守卫道:“哟,打了只大虫,这是要发了吧。”
仲苇不会说话,只能弯着腰等候守卫放他们进去。
看到坐在车后面容清隽的肆清,守卫不禁好奇问道:“你是他什么人,看着也不像他养得起的女人,瞧你这细皮嫩肉的样儿,不会是他去哪儿拐来的吧。”
仲苇急忙拉着守卫摇头摆手,肆清瞥着守卫,道:“我坐在他的车里,你说我是他的谁?”
“哟,小娘子脾气还挺暴嘛,莫非是你相公无能,伺候不好你?要不要……”
仲苇吓得赶紧从怀里掏出一串钱塞给守卫,那守卫见好就收,摆手道:“走走走。”
进了城,仲苇有些担忧的看着肆清,肆清道:“无妨,我不在乎那些,你也不必当真,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