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溪亭拱手作揖,态度真诚。
付尘风微微叹息,道:“那些事我早已忘了,其实那次我被人打伤,你将我带回来,那时我便将你当做我的兄弟了。”
之后池溪亭在外惹事,他总会默默为他收拾烂摊子,而有时候那些同龄人看不上孤立无援的他,言语之间讥讽他时,池溪亭背地里也没少收拾那些人。
只是碍于年少的轻狂骄傲,两人从未说破,更遑论真心实意的与对方道一句感谢。
可如今,他们长大了。
学会放下许多,给别人弯腰已经不是什么难事。
池溪亭站直,颇为尴尬的笑了笑,道:“我一直以为你不知道。”
付尘风洒然道:“如今我回来了,定不让别人再欺宣王府半分。”
☆、第 12 章
池溪亭眼珠微转,带着试探问道:“那两日后办个宴会如何?将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人都请来,我也好狐假虎威一番。”
付尘风正有此意,宣王府在贵族圈子里一直被打压,池溪亭那一脸的伤也不知又被谁家公子打了,想来想去,安城敢这般肆无忌惮的也没几个人。
不如宴请四方,当做表态。
他这将军的身份,若是能成为他人的护盾,便已是实现价值了。
点点头,付尘风道:“行。”
池溪亭道:“我最近识得一个武功高强之人,前几日与陆泫打架,便是他助我脱困,一根树枝将陆泫那个欺软怕硬的东西抽得他娘都不认识了,真是解气,想到你与我父王皆是武痴,便想引荐给你们,只是这请帖发去了,不知他来不来。”
付尘风倒是来了些兴趣,池溪亭虽不会武,可他父亲,宣王可是个中高手,当年宣王母妃谋反,在外修行的他赶回来以一人之力挡住了围困先皇的十个高手。
那些高手,当年可都是威震一方的霸主,联手之下也不过将他堪堪拖住而已。
后来谋反失败,先皇明鉴宣王一片赤诚之心,敢于大义灭亲,这才将他从生母谋反的罪责中释放出来,并且在临终前特封为宣王,虽无权无势,却可世代享受亲王待遇。
也正是宣王母亲当年逼死了陛下生母,故而陛下这些年一直不待见宣王,让一身才华的他在这看似安乐的城里渐渐磨灭。
池溪亭倒是见过他父亲与军营那些将领们过招的,闲来无事时宣王会找那么几个功夫不错的武将过上几招。
这么多年了,他就算学不会,也能从几个简单的动作里分辨出对方是什么水平。
能让他夸之为高手的,除了自己父亲,付尘风与他的贴身护卫小林子,那便只有方才那人了。
付尘风不免对池溪亭口中的高手有些好奇,道:“那你可得好好引荐一番,兴许王爷一高兴,下个月多给你些银子也不是不可能。”
池溪亭敛眉,摆摆手道:“我估摸着他不会来,性格孤傲古怪,脾气冷冽,整个人像块木头一样枯燥。”
不知为何,付尘风脑海里浮现出肆清那副从容不迫的模样。
等等。
付尘风脑子里闪过什么,他问道:“你且与我说说那人为何会帮你收拾陆泫。”
陆家那个小儿子,自小便与池溪亭打到大,两人可谓是针锋对麦芒,不到两句话必动起手来,每次不见血就收不住手。
可按照池溪亭的说法,那人性格孤僻,又怎会突然出手助他?
池溪亭想了想,将那日与陆泫他们见面的过程概述出来,说到陆泫讥讽宣王府是空壳,他全然不惧如今的付尘风,然后那人便从树上偷袭了陆泫,让他跪下。
说到这里时,付尘风打断了说得兴起的池溪亭,他问道:“那个人,多高?身形如何?面容可有什么特别之处?”
池溪亭想了想,想到在无言居门口第一次见到肆清,他面前跪着个泪流满面的下人,他转过身时冷漠的神色,眼下那颗泪痣衬得她更是难以接近。
“他左眼下有一颗泪痣,身形削瘦,约摸到你耳垂这里这么高,穿着但是挺普通的,长得嘛倒是挺俊的,就是脾气太差了,就连他家丫鬟,脾气也跟母老虎一样。”
付尘风心跳似乎漏了一拍,他手指微颤,眼里满是抑制不住的欣喜,庆幸这是夜晚,池溪亭并未发现他的变化。
心里的答案呼之欲出,付尘风稳住情绪,对池溪亭道:“听你一言,此人颇有意思,倒是要引荐一番的。”
池溪亭叹息一声:“还是别抱希望了,他约摸是不屑来的。”
付尘风轻咳一声,问道:“那他住在何处?左右我近来无事,可去拜访一番。”
虽疑心付尘风的主动,可池溪亭还是快言快语道:“东城桂平街,哦对了,他的别苑叫无言居,字当真是写得不怎么样,功夫这般好,估计肚子里墨水没多少。”
付尘风拍了拍池溪亭肩膀,道:“今日辛苦你了,夜色已深,咱们都去歇息吧。”
池溪亭不作他想,老实回了院子,付尘风去马厩牵了匹马出了门。
这看马的下人见是圣宠正盛的付尘风,笑吟吟的开了马厩送上最好的马匹,再笑吟吟的送走了付尘风。
月色染上树梢,黑影斑斑点点坠于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