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晴一下站住了,转头噘嘴道:“不要,我要嫁给表哥。”
连弟见她一脸娇憨,忍不住哈哈哈地笑出眼泪,“你们一个想娶我,一个想嫁我,到底想要我怎么样?我一个都满足不了,把你们凑成一对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晚晴听得莫名其妙,“你什么意思呀?”
“没什么意思,你听不懂算了,”说着推开她,“我自己回去,你也赶紧回去。”她也不管晚晴在后面气得跺脚,歪歪扭扭地跑回剑桐院。
连弟浑身酸软地躺上床,也不想洗漱,将人全部赶出去。闭上眼,只觉得天旋地转头昏目眩,却偏偏毫无睡意。
昨天她垂头丧气回到信宁伯府,到叶仞山住的院子找他,却见行李都已经被拿走了。没想到他那么绝决,毫不留情,半点不折腰。
连弟气的睁开眼,猛地坐起来,对着空气大喊:“我就为五斗米折腰怎么啦?我就是怕死怎么啦?我就是没气节怎么啦?你凭什么高高在上地骂我?你不怕死,你接着查啊!”喊完了又直挺挺地躺下。
她手伸进怀里掏出一个华丽的香囊,一扬手扔的远远的。
“臭家伙。”连弟气哼哼地骂道,翻个身,抱个枕头在怀里,翻来覆去地滚了大半夜,一时觉得该去把他找回来,一时又觉得迂腐成那样,说也说不通,分开也是好事,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结果,终于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
关府的欢庆还在继续,隐在暗处监视的人慢慢撤了个干净,不知今晚有多少人放心喝酒,又有多少人睡不着觉。
国公府,雷国公听完案件汇报,沉思半晌,对雷胜说:“你即刻派心腹乔装启程,对你爹说,京城的风已经开始刮起来了,让他即刻启程,以回京述职的名义赶紧回来。”
雷胜皱着眉头,一脸疑惑:“孙儿不明白,这风怎么就刮起来了?贤王,难道还真的要造反不成?”
雷国公皱眉道:“我不知这股风要怎么刮,但我绝不相信张茂的死是个简单的江湖仇杀,这里面一定不简单。”
雷胜说:“恕孙儿愚钝,杀张茂的凶手不是已经抓住了吗?我们雷家在这时候能做什么呢?”
“我们什么都不用做,以不变应万变,不管张茂被杀是一起普通凶杀案还是他们阴谋的起点,我们都不用去管他,让他们狗咬狗,我雷家只管牢牢握住军权就可以了。”
“孙儿明白了,这叫坐山观虎斗。”
“不错,在形势没有明朗之前,我们谁也不帮,贤王管着御林军,身后有权相的大批文官在支持,燕文和的禁卫军我们打探了那么久,的确是一群乌合之众,但他有皇上,只要皇上受他支配,他就是正统,其他便都是篡位。”
雷胜点头道:“我们最终帮谁,就看谁更舍得给我们下重金。”
雷国公浅笑道:“若是都不满意,我们还有第三条路可以走。”
“第三条?”
“对,你别忘了,你姑姑是皇太后,到时候,我雷家便行一件惊天动地的事又何妨呢?”
雷胜目瞪口呆,他知道祖父从小便是个胆大包天的主,真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头掉了碗大个疤的人,但跟今日说的惊天动地的事比起来,全都不值一提,他心中闪过女皇二字,却始终没敢说出口。
他爹雷霆是朝廷的大将军,在边关坐拥三十万大军,他雷家的确有机会任性一把。
*
贤王府邸在皇城的东边,后花园与皇宫的御花园隔了一大片荷塘。贤王明兴在荷塘边的水榭品茶,水榭的窗户早早就罩上了一层薄纱,既不妨碍通风,又可阻挡蚊虫进入。
水榭的茶台上放置了一颗柚子般大的夜明珠,比皇宫内库里存的那颗还要大好几圈,这是贤王的最爱,夜明珠发出的柔和光芒比蜡烛亮多了。
水榭的门悄无声息地打开,闪进一个黑青斗篷遮住头脸的人。来人进到屋里坐到贤王对面,贤王顺手拿起一块手帕将夜明珠盖住,屋里的光线顿时暗淡了下来。
来人缓缓取下斗篷,正是左相权伯雄,“张茂被杀一案,已安全了结,关潼生什么都没发现,坚信郭二就是凶手。”
贤王慢慢啜了口茶,见权相眼中的愤懑毫不掩饰,淡淡地说:“此事委屈张茂了,以后有机会再为他报仇吧。
权相哼地一声,“张茂是本相的人,胆敢如此明目张胆动本相的人,本相绝不轻饶!”
“关潼生身边似乎有个很会查案的捕快。”
“对,是连虎的孙子,在刑部做捕快。”
“聪明人能用则用,不能用绝不能让他坏了我们的事。”
“那些人够不成威胁,无妨。王爷的动作要加快一点了,这个铜钱大侠出现的很是蹊跷啊。”
“本王如今疑惑的是张茂为何被杀?我正在叫人秘密地查,若是燕文和那死太监所为,那他是想干嘛,把我们逼急了,本王岂会放过他,他的禁卫军又能干成什么事?雷震山做事一向直截了当,能用兵解决的绝不会搞得太复杂。”
“本官也很迷惑,或者这根本就是一起江湖仇杀。”
“但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