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依我看你家娘娘只位及从三品婕妤,可眼前这堆日用的份量恐怕不止暮云殿一份儿的吧?”傅言阻一边出手阻挠那四个准备七手八脚抬东西的小宫监。
“这位大人不要多事,横竖那些都是我暮云殿里的东西就成了。”碧华指手划脚地吆喝道,“你们一个二个都还愣着作什么?赶紧动手,把东西都搬回到咱暮云殿去!”
“慢着,我傅言就是那最爱多管闲事之人,看不惯你们私自把别宫里的东西占为己有,如何呢?”傅言嗤笑地说,“多余的那份是否为芳清轩所有?”
“是又怎样!皇上和皇后娘娘都不管,你一个臭男人怎么敢来过问后宫之事?你管得着么?快闪开,别误了我们抬东西!”碧华仍是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
“我管不着,自然能有管得着的人!”说罢,傅言就气冲冲地赶回乾坤殿复命去了。
“大胆!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萧承安拳头一动,重重地拍击了书案一下。
“皇上息怒。微臣不敢欺君,绝无半句虚言,请皇上查证。”
“朕知道了,你先退下吧,朕自有盘算。”萧承安说,“另有,传徐宫监。”
“奴才参见皇上,不知皇上有何吩咐?”徐宫监双膝跪地说。
“传令下去,立刻恢复芳清轩慕容采女的所有日用和宫人份例。只能多不能少,否则朕通通要了你们的狗命!”萧承安把手中的砚台砸碎在地,“朕这次要猝不及防地杀他个回马枪,否则朕的后宫必终日不得安宁,君威何在!”
“是,是!皇上息怒,奴才即刻去办!”徐宫监急慌慌地爬出了乾坤殿。
云裳见慕容清这次赏梅回宫后神思恍惚,似乎遇上了什么不寻常之事,便也有点仓皇了起来。
“小姐,你今日赏梅途中是否遭了什么事儿?”云裳小心翼翼地问道,“你穿回来的斗篷摸着毛质滑腻,臂间还绣有一个图腾……这……难道是?”
“没错,这是皇上的斗篷。”慕容清淡淡地说。
“是皇上?真的是皇上!你与皇上一同在御花园中赏梅了?这真是天大的好事儿呀,我们的苦日子可要到头了!”云裳差点儿喜极而泣。
慕容清摩挲着那件暖适华贵的斗篷,一边呢喃着说:“好日子?只怕是那尔虞我诈的算计日子才刚刚开始吧……”
“好歹我们主仆不至于冻死饿死在这芳清轩里啊!这偌大的施旻城里谁不算计谁?便是当年聪颖过人的大小姐也不能独善其身。”云裳义正辞严地说。
“云裳,你说的不错,我不能一直只是消沉避事,忘了当初入宫的目的……”慕容清把红梅花瓣放在指尖,低声说:“长姐,妹妹一定会找出幕后元凶,为你报仇雪恨。”
“有人吗?慕容采女可是在屋里?”
“外头有人敲门,我去看看。”慕容清说。
“奴才参见慕容采女。”徐宫监毕恭毕敬地行礼。
慕容清有点狐疑地问:“公公免礼,您可是……皇上身边的徐宫监?”
“慕容采女好记性,正是奴才。前些日子内务府多有怠慢,现奴才已将芳清轩所需的一切日用都悉数送来,不周之处还请慕容采女见谅。”徐宫监的样子甚是惶恐。
“多谢皇上开恩赏赐,有劳徐宫监费心了。”说罢,慕容清就将一行端捧东西的小宫监带进芳清轩里。
“哇……皇上命徐宫监送来了这么多好东西呢,小姐你快看!怪不得这合宫嫔妃便是挤破了头也要争宠。”云裳欣喜地说。
“皇上恩宠的多少自然能决定嫔妃们的后宫地位,差别之大有如天壤云泥。但所谓‘君恩如水向东流’,不论得失都要保持泰然之心才好。”慕容清嘀咕。
☆、第十章始作俑者
自芳清轩一切日用供应恢复齐备之后,慕容清便再不用亲自动手干那些粗使活儿计,面庞也开始日渐红润了起来。
萧承安自那日在御花园与慕容清梅下邂逅后便一直挂念着她的绝世才貌,总想和她再度相遇,奈何前些日子诸事繁忙,实在分不开身。
今日终于得空松乏,萧承安故意屏退左右,只身一人逛悠走到了芳清轩门前。
萧承安原本打算冷不防地溜进芳清轩以示惊喜,不想才刚走到门前便已经听见屋里充斥着一个泼辣女人叫嚣的声音。
他后退一步悄悄躲在门后,想先听个究竟再作定夺。
“小姐,你说皇上怎么只命徐宫监给东西到芳清轩,自己却一次都没来啊!”云裳嗔怪着说。
“不打紧,皇上国事繁忙、日理万机,我们再耐心静候些时日吧!”慕容清仿佛听见殿外有异声,便随手放下了手中的兵书。
还没等慕容清走出殿便已差点儿被迎面而至的吕婕妤撞上,吕婕妤凶悍地喊道:“你还敢出门?也不怕被雷给劈死!一个区区从八品采女的宫里也竟敢用这么些个好东西,也不怕折煞了自己!”
“那些东西都是皇上命徐宫监送过来的!”云裳气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