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真的,即便很荒唐,她也不得不信缘分这一说。
黎公公打个千儿应下,留下那两个小太监在这里伺候姜灼华,自己出了门,去书房找叶适。
黎公公进了尚书房,上前行礼跟叶适说道:“回禀陛下,娘娘托老奴问问您,晚上您能不能陪娘娘一起用晚膳?”
“好啊!”叶适想都没想就答应了,眸色间藏着丝丝欣喜。
可没笑两下,他忽地想起一桩事来,对黎公公吩咐道:“对了,娘娘不爱吃御膳房的饭菜,你现在就派人出宫去接姜府里的厨子,着人在御乾宫里开小厨房。”
黎公公行个礼笑道:“老奴领旨,陛下真是心疼娘娘,这么一会功夫,就摸清了娘娘的喜好。”
说罢,黎公公行礼离去,独留叶适一个人手里拿着朱砂笔发愣,他怎么会知道华华不爱吃御膳房的饭菜,她分明是第一天进宫,他之前绝没问过她,他怎么知道的?
叶适正疑惑着,却听门外通传的太监来报:“都尉姜灼风求见。”
叶适放下笔,说道:“传。”
姜灼风正在门外焦急的等着,府里小厮前来找他,说是妹妹被陛下宣进了宫,已经这么久了,妹妹没有半点消息,无论如何得进宫来问问。
姜灼风被小太监带进尚书房,一见叶适,姜灼风跪地行礼:“微臣给陛下请安。”
叶适抬抬手,直接道:“起来吧。”
“多谢陛下。”姜灼风站起身,正欲开口询问,却被叶适抢先一步说道:“朕知道,你是为你妹妹而来。朕之前出宫,以乐师的身份与她相交,现在她有了朕的孩子,她得留在宫里。”
“什么?”姜灼风闻言,就好似头顶响了一个冬季炸雷,既响又觉得不可能。
叶适离座起身,缓缓踱步到姜灼风面前,笑着道:“朕理解你的心情,朕有些事情需要解决,解决后自会有立后的圣旨到姜府,大婚之期,朕打算安排在孩子出生后。”
姜灼风愣了好久、好久,脑子方才一点点儿地转过弯儿来,开口道:“家妹嫁了四回,如何能伺候陛下?”
叶适笑笑,说道:“前尘往事不要紧,朕自有法子。有了她,朕日后也不会再纳妃,这是朕对她的承诺,天子一言九鼎。”
说到这儿,叶适看向姜灼风,眸色中有丝丝烈焰,他开口问道:“朕听闻,当初她的第一个丈夫,故意败坏她的名声,以至于她后路都万分坎坷。这些年,关于她的事,你详详细细地跟朕说一遍。”
说罢,叶适复又走回了书桌后,在椅子上坐下,指了小太监给姜灼风看座看茶,一副要长谈一番的做派。
姜灼风看了看叶适,而后抱拳行礼:“微臣遵旨。”
说罢,姜灼风依言坐在了侧面的椅子上,而后,将姜灼华这些年所有的经历,都给叶适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
叶适静静地听着,面上看似神色如常,但是被桌子挡住的地方,他那双修长的手,十指相交放在腹前,原本虚交的手指,早已渐渐扣紧,拧得骨节发白。
听罢后,叶适问道:“确无虚言?”
姜灼风起身抱拳行礼:“微臣不敢欺君。”
“好。”叶适点头应下,说道:“你妹妹在朕的寝殿,朕派人带你去看看她。”
说罢,叶适指了一名太监,带着姜灼风去见姜灼华。
姜灼风离开后,叶适眸色间的寒意越发明显,他想黎公公问道:“宋照和现于何处?”
黎公公回禀道:“他是前太子表弟,现收监天牢,等查办。”
叶适“唔”了一声,吩咐道:“即刻将宋照和、穆连成、魏少君、樊池四人带进宫,朕在御花园见他们。”
黎公公领命下去,谁知尚未走到门口,忽听叶适接着道:“还有魏少君的母亲。”
黎公公再度躬身,出门派人去传旨。
叶适阁下朱砂笔,带着人,一同去了御花园。
皇帝传召,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宫门口。宋照和以为皇帝终于要问罪,一直吓得瑟瑟发抖。
穆连成当初攀附文宣王,但是在叶适登基后,捅了几个文宣王的事给查办的官员,故免了罪,他后期更是不留余力的配合清查文宣王党羽,这次被宣召进宫,他以为是要升迁,颇有些春风得意之态。
魏少君和他娘则满是不解,魏少君自和姜灼华和离后,便觉耗尽了心力,无论母亲怎么催促,都没有再娶。
一来,在他心里,姜灼华始终是他的妻子,分开是迫于无奈,他心里还有她。二来,每每见到母亲,就会想起她对姜灼华的为难,还有那个失去的孩子,他恨,却不得不继续行孝道,日日都是煎熬,根本没有再娶的心思。
而樊池,没心没肺,身为商户,听到进宫只是惶恐和茫然。
除了已经收监需要被押送的宋照和,其余几人在宫门外相遇,他们虽互不相识,但没说几句话,却都发现他们有个共同点,就是娶过姜灼华。
意识到这点后,几人就都默契的不说话了,默默地各怀心思,跟着领路的太监去了御花园。
魏少君的娘看看众人,心下冷嗤,姜灼华那样的女人,居然做过她的儿媳妇,说起来就觉得丢人,像她那般的女人,这辈子都别指望有好归宿。
不多时,几人就跟着太监来到了御花园,叶适坐在一处小亭里,看着几人被带进来,他不由嫌恶地移开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