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霁丹扭过头看了眼挂钟，惊了一下：“都九点多了！……还有不到三个小时就跨年了啊，大除夕谁会在这个时间过来？”
她认真地看着李茗休：“你的什么商业伙伴或者公司员工应该不知道你住在哪里吧？我们这个小区不高档，而且我这个还是贷款房……”
——李茗休的房产多如牛毛，光是他自己公司开发的楼盘就有不少，更不要说他的各种庄园，但他们一直没有换过房子，同居和婚后生活都是在余霁丹当年的单身公寓中。
对于余霁丹来说，亲眼目睹过她小姑的悲剧，别墅之类的地方简直有心理阴影，而且她自己的房子住两个人绰绰有余，又精致又温馨，毫不拥挤，何必要换地方？对于李茗休来说呢，有老婆的地方就是家，她喜欢在哪儿他当然就跟着她在哪儿。
“…………我想他们是知道的。”李茗休笑了一笑，“但正如你所说，他们可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拜访我。”
余霁丹将手中的饺子放到砧板上，“我去开门。”
“叮叮叮——”
“来啦……”
余霁丹吹掉指尖的面粉，打开门。
门后站着的，是一对如胶似漆的年轻男女。
余霁丹挑了挑眉梢，笑道：“怎么会是你们？”
还没等面前的年轻夫妻开口，两个人的爱情结晶倒是先替他的父母回答了，他的小胳膊一抬，笑眯眯的：“呀呀呀~”
这个时候李茗休已经拉开了厨房的门，他没有走出来，直接问：“是棠舟和弟妹吧？”
裴海音笑了起来，和余霁丹打招呼：“大嫂。”
余霁丹将门开到最大，热情地邀请他们进来，去鞋架中拿拖鞋的时候朝着厨房的方向：“是棠舟和海音……你怎么知道的？”
她将崭新的拖鞋放到玄关处，抬眼问李棠舟：“你们怎么会在这时候过来呢？难道是和茗休约好的？”
李棠舟言简意赅：“不是……”
裴海音轻轻哄了哄怀中的牙牙，然后说：“我们正好路过这边，我就提议过来和你们一起。毕竟我们中国人过年嘛，都讲究一个热闹。”
余霁丹关上门：“是啊，要不是我们以为你们肯定要在长辈那边过年，早就叫你们过来了。”
“呀呀呀~”
裴海音怀中的牙牙兴奋地手舞足蹈的。
余霁丹逗了牙牙一下，对李棠舟和裴海音说：“你们先随便坐，我先去厨房帮帮茗休，还好我们今天做的菜好多，正包饺子呢。”
裴海音眨了眨眼：“我去帮你一起包吧？”
余霁丹立马笑着摆手：“你还是留下来照顾牙牙吧，孩子可比饺子重要多了。”
牙牙笑得眉眼弯弯，奶音洪亮：“呀呀呀呀~”
等余霁丹回到厨房，李茗休正在爆炒牛蛙，她很自然的开始帮李茗休剥起蒜头，过了一会儿，她将剥好的蒜瓣摆到一个小碗中，又继续开始包饺子。
她小声问：“你怎么知道是海音和棠舟的？ ”
“很简单啊——”李茗休不停地翻炒，“我在厨房听到了牙牙的叫声。”
“…………”余霁丹一脸向往地说，“可是牙牙真的好可爱啊……我都有点羡慕海音和棠舟了，牙牙又可爱又机灵。”
李茗休：“…………”
羡慕裴海音是正常的，可羡慕李棠舟……
余霁丹是认真的吗？
据他所知……牙牙那小子对他老爸下手可不是一般的无情啊……
李茗休一边无语着，一边关了火。
余霁丹立刻拿起一个空盘子，双手摊了过去，李茗休又翻了两下，再慢慢地将新鲜出锅的牛蛙盛到余霁丹掌中的空盘子之上——两个人的动作和配合非常默契自然，显然他们日常如此。
余霁丹凑过鼻子轻轻闻了闻，满意地直咂嘴。
***
等到四个大人，外加一个小人儿围着餐桌坐好的时候，外面的世界已经被此起彼伏的鞭炮声给淹没。
李茗休打开一瓶葡萄酒，一边给李棠舟倒酒一边问：“你们两个是从哪里过来的？让我猜猜——”
他顿了一秒钟，“不出意外的话，你们是从老宅过来的。”
李棠舟给裴海音夹了几口菜，撇了李茗休一眼，“你为什么要明知故问？”
余霁丹愣了愣，“老宅？”
李茗休熟练地剔着青口贝的肉，剔一个就往余霁丹的嘴里喂一个，他冷笑了一声：“别是章女士和方女士又闹起来了吧？我真是佩服我们的父亲，也不是什么年轻人了。现在我们都成家了，你们也有了儿子，明明应该是儿孙绕膝的好日子，放着天伦之乐不想要，每年家里的女人们都要这么闹腾他也受得了？”
“你错了。”李棠舟似笑非笑地说，“今天可不是章女士和方女士，她们难得联合起来，对付别人呢……唉，我倒是没什么，这种乌烟瘴气的事从小见多了，可是我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海音和牙牙可遭不住她们那些。”
余霁丹：“…………”
原来她和李茗休离开之后，老宅这么刺激的吗……
关于老宅的话题，到此为止，大家很默契的都不想再提起。
大家又说笑了一会儿，李茗休从烤箱中端出烤鱼，预热结束，年夜饭正式开动。
在裴海音怀中一直安安静静的牙牙突然大闹了起来，小短腿和小胳膊不停地挣扎，并“呀呀呀啊啊啊”的大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