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计师拿走衣服下去改了，莫妮卡接过助理递过来的浴袍穿上，坐到了薛琳跟前端起了助理送过来的养生壶，她已经很久没有喝专业营养师配的功能饮料之外的东西了。“你这个大忙人，怎么这么有时间？”莫妮卡是知道薛琳的公司在进行一场重大谈判的。
“谈判有法务的人在做，大方向已经确定了，我只需要等电话就行了，你知道的，有时候老板在他们反而放不开了。”薛琳指了指自己的手机，“演唱会准备得怎么样了？”
“我本人是准备好了，细务都是丁昱和他的手下在做。”莫妮卡至今对丁昱还是直呼其名。
薛琳知道，莫妮卡永远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道槛，先跟过哥哥丁晟，又跟丁昱？骨子里信奉的是东方保守思维的莫妮卡，受不了这种逆伦感。
丁昱再怎么努力，也注定无功，不过根据薛琳这些年对丁昱的了解，这货就是个贱皮子，莫妮卡要是接受了他，他还真不一定执著于莫妮卡这么多年。
要是丁昱有读心术，知道我这个想法，估计会骂我冷血无情，实际上我认为他这种一厢情愿的所谓爱情，更像是小孩得不到玩具之后的执念。
归根结底，我从骨子里不相信爱情，就算是跟龙泉在一起这么久，甚至有了老夫老妻的感觉，我始终没有放下所有的戒心走到最后一步——结婚，生子。
这也是我一直想要纠正的东西，可人越成功，很多执念越无法更改。
比如莫妮卡，她现在正在为了妆容是用2号口红还是3号口红而纠结，这两个色号的口红区别有多大呢？至少我相信9成的人是看不出来区别的。
她就是在执著，在追求完美，生怕演唱会出什么纰漏，所谓不疯魔不成活，所有站在金字塔顶尖的人，靠的都是这股子较真与执念。
我手机闪了一下，是负责谈判萱萱打过来的，在电话里她说出了对方的最终报价，如果是平常买卖，这个报价很可以了，但对方却是打得独占的主意，那怕是需要消化五六年，也要囤积，不让这部分产品流入市场。
“对方肯提价百分之十就签字。”薛琳终究没有压对方太狠，白玉笙背后站着的人，也是薛琳想要争取的人。
“你见过丁晟的妻子吗？”莫妮卡跟化妆师谈完了，忽然问我。
“没有。”
“那女人姓郑，大学老师，有两个博士学位哲学和历史，人不算漂亮，但很知性。”
“哦。”我点头，我实际见过郑，我还知道她跟郑兰是八杆子能打得着的本家，名叫郑春芽，长相在莫妮卡的眼里称不上漂亮，在普通人里称得上是清秀佳人了，很聪明，最重要的是有个好父亲，丁晟这次走了一步好棋。
“这次的演唱会如果成功，我想把一部分事业放到美国。”
“可以。”全转移过去也可以，不过是注册一间分公司的事，莫妮卡的北美公关合同也签在了第一大公关公司。
“JJ成立了一家唱片公司发展的还可以。”莫妮卡忽然提到了许久没提到的名字。
“呃？”
“我想收购他的公司。”
“为什么？”
“那晚他向我表白了。”
“我想接受他？”
“他是在所有男人里，唯一一个让我感觉有安全感的，在他面前我从来不需要伪装，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发脾气就发脾气。”
我愣了一下，回想起来，JJ和莫妮卡一起在录音棚录歌的时候，为了磨一首歌，JJ可以痛骂莫妮卡，莫妮卡会用三国语言反击，莫妮卡会光着脚不化妆脱了上衣只穿内衣唱歌，迹象已经很清楚了，我却一直有点瞎。
JJ离开是因为莫妮卡跟丁昱假扮情侣的事吧，他受不了左一个姓丁的，右一个姓丁的——
“喜欢就去。”
莫妮卡笑了，“这是在演唱会成功的前提下，要是扑街了，我只有固守华夏了。”这件事上不光她紧张，我紧张，粉丝紧张，很多看似不相干的人也紧张，华夏文化输出一直靠得是功夫片，武侠片，还有就是一些满足白种人虚荣心的伤痕电影，莫妮卡展现得却是另外一种形象。
说到这里，她又开始纠结了，“琳琳，你觉得指甲什么样的比较好？”
“别问我。”薛琳一个头两个大。
“那我问你什么？”莫妮卡无语了，“问你房价？”
“你干嘛？”
“想要投资一些地产啊。钱总不至于放在银行里发霉吧。”
“你拿出三分之一给我，我帮你长线投一些股票，三分之一投房地产。”
“明白。”莫妮卡是相信薛琳的投资眼光的。“现在我们继续讨论指甲的问题。”
“我不知道指甲有什么问题。”
“那龙泉呢？有什么问题？你到现在还不结婚？”
“我有问题。”薛琳直接把问题揽在了自己的身上。
离开了造型公司所在的大厦，薛琳没有坐车回家，而是一个人在街上漫无目的散步，她记不得自己上一次这样是什么时候了，走在大街上看着人来人往，欣赏着橱窗里的衣裳，考虑是不是要坐公交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