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含真忍不住笑出声来:“你说什么呢?我是这么不懂事事情轻重缓急的人吗?就算是新婚又怎样?我们的人生又不是除了你侬我侬,便再没别的事可做了。等把北戎人解决了,你有的是时间能陪我,哪里就差这几个月了?你也不必给我赔不是,关键是尽量辅助皇上与太子殿下,把北戎人给解决了再说。我才不会因为你忙于公事,陪我的时间少了,就会生气呢。正相反,你表现得越能干,越出色,我就越开心。这证明我挑选丈夫的眼光再好不过了,这京城内外,有几个女孩儿的眼光能比得上我?”
这番话说得赵陌顿时豪情万丈:“好真真,你放心!别说全京城内外了,就是全大昭,也不会有比你更有挑男人眼光的女子了!”他觉得,哪怕是为了心爱的妻子的脸面,这一回也得竭尽全力做到最好呀!
秦含真给他拍掌打气,还说:“我给你做好后勤,衣食住行全不用你担心。你有什么需要的,只管打发人回来跟我说。家里你就交给我吧,王府的产业我也能替你打理着。前面院子那些属官的生活琐事,也都有我呢。”
赵陌感动地搂住她:“好真真,你真是我的贤内助!这京城内外,也不会有哪个男子挑妻子的眼光好过我了。”
这一波商业互吹可以的。秦含真厚着脸皮表示,事实证明她与赵陌确实是天生一对。
有了秦含真的后勤保证,赵陌就真的全身心投入到公事上头去了。他虽然只是协助户部征集军粮,但任务还是相当繁重的,需要的时候还得出外差,一出一两个月。夏天里直隶全境大雨,大大影响了秋粮产量,今年秋粮的收成还不如去年的四分之一,为了救灾赈灾又得再花一部分粮食出去。即使赵陌已经往南边去了一趟,征集了大批粮食北上,同时要应付直隶百姓所需与辽东军粮的缺口,也是远远不够的。幸好如今各地都已结束了秋收,想必还有余粮可征兆。赵陌这一回南下,总不至于空手而归。
秦含真送走了新婚丈夫,便真个留守京城,替赵陌看家了。她大大减少了出门的次数,除了进宫,几乎是闭门谢客。当然,私底下她还是会在别院见娘家亲人,又或是跑娘家来的。但其他的交际场合,就几乎不见她踪影了。
这种时候,原也不需要她去替赵陌操心京城的人情往来。反倒是以赵陌的宗室身份,参与到朝廷机要军务大事之中,家人做出避嫌的姿态来,更合乎规矩。
也不知皇帝与太子是不是对秦含真的做法十分满意的缘故,太后娘娘对她是越发和颜悦色了。每次见她进宫,都要拉她到身边坐下来,说好一会儿的话,态度亲切又和蔼,也愿意带她参与临安长公主等宗室贵妇们的小聚会。她在宗室皇亲圈子里的交际对象,似乎比从前还要再上一个档次,不再是以休宁王妃以及一众宗室晚辈女眷为主导了。几位亲王妃、郡王妃——当然也包括休宁王妃在内——还有大长公主、长公主们,都对她十分亲切。虽然秦含真明白,她们这都是看在太后娘娘的面上,但能沾的光,不沾白不沾呀。这几位贵妇的能量,可不比那些亲王、郡王们差。
以往秦含真交际的,除了休宁王妃等几位常来往的宗室长辈以外,基本就是各家王府的少奶奶或是年轻一点儿的郡王妃、世子妃们。如今不一样了,她直接跟这些郡王妃、世子妃与少奶奶们的婆婆、太婆婆打起了交道,在郡王妃、世子妃与少奶奶们的眼中,地位都高了不少。
也许这么一来,她可能会交到的朋友就会少了许多,并不是人人都象汧阳郡王妃孙氏那般,愿意与她平辈论交,不在意她身后所代表的权势的。但她觉得这也没什么不好的,其实她并不是很乐意跟别人整天讨论些什么“如何抓紧男人的心”、“如何对付小妾通房”以及“如何早日生个儿子”或是“如何跟妯娌勾心斗角”之类的话题。
秦含真如此淡定,简直就是宠辱不惊了。太后看在眼里,越发喜欢她,原本只是怜惜秦含真新婚就与丈夫分开的,如今则更多的是觉得她的性情合自己心意。有时候太后还会当着秦含真的面说:“哀家从前只当你是你祖母教养出来的,你祖母的性子,与哀家一定合不来,所以哀家也不必勉强跟你相处太多,免得各人尴尬。如今哀家却觉得,从前真真是想错了。你这样挺好的,你祖母也未必如哀家想象的那样,八成是见得少了,并未深谈,因此相互也不了解,才会有所误会罢了。哀家以后就多召永嘉侯夫人进京,说不定会相当合得来。”
秦含真只能干笑,想想自家祖母也没什么明显的缺点,就是有时候行事风格与思想方式跟京城贵妇们格格不入。不过这也不是大毛病。牛氏刚到京城时,可能在礼数上还会有所缺失,如今适应了几年,身边又时常跟着两位内务府出来的嬷嬷,平日更是经常与休宁王妃、云阳侯夫人、寿山伯夫人等贵妇们有往来,大面上已经不会出什么差错了。就算对于谈话话题的把握还不是很精准,大不了不主动挑起话题,跟着太后娘娘的话风走就是了。退一万步说,以秦柏与皇帝父子的关系,牛氏就算真说错了什么话,太后娘娘难道还真会跟她计较不成?多半也就是一笑而过罢了。太后若是心里不高兴了,以后少召牛氏进宫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