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心了解一下?”
嬉笑聊天间,时光飞逝,几个麦霸也终于吼得嗓子沙哑。楚湉湉婉拒了接下来再去蹦迪的邀约,与众人告别,同陶香筠回了她的住处。
“怎么了?”陶香筠给她递拖鞋,“刚才回来,脸色那么坏。跟顾显吵架了?”
楚湉湉换好鞋,往沙发上一摊,嘟着嘴,“别提他,大猪蹄子。”
陶香筠点点头,“你是女猪脚,他是大猪蹄子,天生一对,挺好的。”
“喂!”楚湉湉瞪她,“你到底是哪边的啊?”
陶香筠正气浩然:“我是正义的伙伴。”
“……中二病不要弃疗!”
顺手一个靠枕砸过去,楚湉湉盘腿坐起来,说了刚才电话的事情,然后板着小脸,愤愤问她,“你说,他是不是很过分?”
“是有点过分,”陶香筠皱眉,“我实名支持你怼他。一听你在外面,就认定是联谊,他什么鬼,疑心病吗?”
楚湉湉:“……”
“呃,”她抠着沙发上的布,“那个,我先前故意闹他,说过要去联谊……”很快又理直气壮,“可我解释了啊,他就是不听!”
“他疑神疑鬼肯定不对,”陶香筠先打男方五十大板,“但是呢,距离是爱情的天敌,你们的情况又这么特殊,他会患得患失,从另一方面讲,也说明他很在乎你,对吧?”
楚湉湉撅起嘴,“那也不能那样凶我啊。”
“与其说他‘凶’,不如说是‘气急败坏’更妥帖吧?”陶香筠摇摇手指,“人人都当顾总成熟稳重,临危不乱,竟然还有这样一面,没想到啊没想到。”
见好友鼓着脸不说话,她问,“那后来呢?他没追魂夺命call?”
“谁知道他啊,我传完图就开了飞行模式,没信号。”楚湉湉闷闷道。
陶香筠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一点多了。她唇角抽了抽,“你是怕逼不疯他吗?”
楚湉湉愣住,“啊?”
这时,陶香筠吃饭时就油尽灯枯、直到刚刚才插上充电的手机终于奏响了系统启动的音乐声。一连接上网络,铃声立即疯狂地响了起来。
“喂?”陶香筠接起,一脸不出所料,“是的她在我这里,我们安全到家了。”
手机递给楚湉湉,“喏,找你的。”一脱手便悠然转身,拿衣服洗澡去了。
留下也是吃狗粮的命,大半夜的,吃多怕胖。
楚湉湉接过手机,刚说了句“喂”,便听见听筒里传出一声如释重负的舒气,犹如拉得紧紧的弦骤然松弛,几乎不受控制有了些微颤音,“你是真的想要我的命吧……”
他沙哑的嗓音中仿佛蕴着千钧重量,她一下子被摄住,半晌才嗫嗫道,“我哪有……”
顾显阖着眼眸,修长手指支在额角,不愿回顾今天这漫长的几个小时。
她任性地关了机,电话打不通,短信如石沉大海,他人在万里之外,只能对着那条朋友圈里她灿烂的笑脸干瞪眼。
“不如聚众吸养”……?
她想表达什么?跟他在一起并不开心,不如这群挤眉弄眼的牛鬼蛇神吗?
怒火混着担忧在心口翻涌,同时还夹杂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他在这里面对顽固的祖父,据理力争,不正是为了她、为了他和她吗?她为什么就不能……就不能……
就不能怎样,他发觉自己也说不清楚。
他当然不是希望她待在家里,与外界隔离,一心只等着他回归。她有自己的生活,有交际圈子,这很好也很正常,只是……
只是,他不喜欢她离别人那么近,却又离他这么远。
这份妒忌毫无道理,近乎无理取闹,且丝毫不受控制,失控得一点也不像他。顾显罕有地,感觉有些无所适从,甚至对自己起了几分怒意——
顾显啊顾显,你的冷静自持呢?你的理智从容呢?
不知道是否出于她的授意,当他着人查到陶香筠的号码,打过去时,同样也是关机。算算时间,国内已是午夜过后,家中电话依然无人应答,担忧逐渐占了上风,什么争执什么委屈都是次要的,他现在只想确认她平安无事。
“你……你干嘛不说话?”楚湉湉原本还理直气壮,然而随着他的沉默不言,气势渐渐消散,很快就不太壮得起来了,“……你没事吧?”
“有事。”顾显紧攥着拳头,声音紧绷,“湉湉,你发火也好,跟我怄气也罢,但你能不能别玩失踪?我联系不上你,你知道我有多……算了。”
他一声叹息,黯然而疲惫,“你大概也不在乎我怎么样吧。”
“不是的!”
楚湉湉之前只顾着生气不想理他,哪里考虑过那么多?然而陶香筠的手机一开机,他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只能说明——他一直在尝试她俩的手机。
飞行模式一关闭,一连串的信息涌了出来。有道歉的,耍赖求饶的,担忧的,焦急的,甚至恳求的……
楚湉湉一一浏览过,眼前越来越模糊,大颗大颗的泪珠一滴滴落在屏幕上,字体透过斑驳泪点,大大小小地扭曲变了形。
“谁让你那么凶嘛……”她抽抽噎噎,“我不过认识几个朋友而已,你就好像捉奸一样。我都已经有你了,又怎么还会去考虑别人,可是你一点也不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