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我好久以前用过的手机吗？”楚湉湉要接过来，被顾显避开，“我没舍得丢掉，收在书架底下的抽屉里了。里面有好多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发过的短信呢，什么‘提醒你注意自己的义务’——”她故意模仿顾显冷冰冰居高临下的语气，然后一秒破功，“哈哈哈！顾先生你那时候真的很可恶诶！”
“可恶到你数着日子倒数计时，巴不得早点‘解脱’吗？”
“——哈？”
楚湉湉一头雾水，隐隐约约间，又仿佛有那么一咪咪模糊的印象，但就是抓不住。
顾显修长手指夹着手机，转了一转：“我猜是你特意保存起来的。电子产品长期处于电量耗光的状态，时间久了会彻底损坏，我担心你没拿出来充过电，刚才让人更换了电池和几个电路部件。”
消费电子设备更新换代太快，七八年的时间，足以让一代产品成为古董。想必想找到匹配的零件，都要费一番工夫。楚湉湉一拍额头，惭愧道，“我还真的忘了充电这回事……那换了电池怎么样，还能开机吗？”
“能，怎么不能。”顾显敲了敲手机屏幕，屏幕亮了起来，显示着几条过期的提醒信息。
楚湉湉一眼扫过，多是些无关紧要的app推送、垃圾短信，淹没在其间的，有一条分外醒目——
【今天是“解脱”的日子。】
“解脱”俩字还是触目惊心的红色，提醒日期……日期很特殊，正好是他们领证一周年纪念日。
“……！”
她想起来了——那时她才刚依照协议，搬过去和顾显住到一起没多久，察觉到自己可能心有动摇，为了提醒自己不要陷进这场演戏里，她于是下载了这个倒计时app。
她签的婚前协议里，约定一年后解除婚姻关系，所以她设定了日期，命名为“解脱”。后来各种事情变故太多，她很快把这事抛到了脑后，加上没多久后，顾显强塞给她一个新手机，勒令她换掉这个会莫名其妙关机重启的超龄服役手机，她也完全没想起这个app来。
然而机器恪尽职守，依然忠实地倒数计时，还如期发送了提醒……
证据确凿，这就是她干的事。没得洗。
“这……这是很早以前设的了，”楚湉湉咽了口口水，有几分气弱，“真的很早了，我都还没进顾氏实习呢，那时候我哪里知道……”
她觑着顾显的脸色，抓起他的胳膊环过自己肩头，挤啊挤蹭啊蹭的，硬把自己塞进他怀里，找了个最舒适的位置，紧抱着他的窄腰撒娇，“我就是害怕嘛……我已经骗了妈妈，万一再不小心喜欢上你了，到时协议到期，你可以走得干干净净，我要怎么办？我会心碎的……”
顾显叹了口气，收紧抱着她的手臂，“我没有生你的气，我在生我自己的气。“
楚湉湉讶然抬眸，“诶？”
“我只顾及自己的目的，没有考虑过你的想法和感受，”顾显语气沉沉，“我不知道这让你那么煎熬。如果早知道……”
“哎呀，有钱难买早知道嘛！”楚湉湉揉揉他紧绷着的脸，轻松道，“都是过去这么久的事情了，你现在人都是我的，还敢私自生自己的气，经过我允许了吗？”
……还真在介意宝宝们的话，暗搓搓diss他有钱没用？
顾显绷不住笑了，“那老婆允许吗？”
“不允许！只有我能生你的气，你自己也不可以。”
“真霸道。”
霸道楚总邪魅一笑，勾勾他的下巴，翻出手机上的财报举在他面前，“怎么样，对你看到的还满意吗？”
得意的小模样，勾得顾显心痒。她蜷着身子，娇小的一团窝在他怀里，莹白小脸光洁精致，从这个角度，更能一览玲珑锁骨下方，那雪白饱满的软柔。
“满意，”他眸色转深，“看来我可以放心吃软饭了。”重音格外放在“软”字上。
都是老夫老妻了，楚湉湉哪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然而一连串蹬蹬蹬的杂乱脚步声沿着走廊越来越近，伴着哥儿俩的打闹嬉笑声，还有保姆跟在后面不住的“慢一点”“小心门槛”……
“……来了。”顾显一声长叹，把脸埋在楚湉湉肩窝里，“抢人的又来了。”
“哇，我也要抱抱！”“要抱抱！”
转眼间，两小只已经到了面前，三两下爬上沙发，扑到楚湉湉身上，肉肉的小胳膊抱着她的脖子，“抱妈妈！”
楚湉湉被压得胸腔一窒，可闻着儿子们身上熟悉的奶香气，被他们软软的小身体紧搂着，这点重量也是甜蜜的负担，让她甘之如饴，“小花猫，嘴角的蛋糕沫都涂到妈妈身上啦！”
“别压着妈妈了！”顾显不满了，一手一个把两个皮猴揪了过来。臭小子不知道自己现在有多重吗？
“我不重！爸爸才重！”糖糖扑腾着抗议。
“就是！爸爸才压妈妈！”盐盐是哥哥的应声虫，“还有亲亲！”
楚湉湉：“……”突然脸红。
顾显面不改色，弹压住两个小不点，“我没有。”
“爸爸撒谎！我看见了！”糖糖用胖乎乎的短手指刮着脸，“撒谎羞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