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灵活现，顾显被她逗得哈哈大笑，止都止不住。
楚湉湉正色：“所以啊，到时候我要在广场舞老姐妹们面前腰板挺直，全靠你的一张脸啦！加油啊老公！”
不知道顾显有没有去向老爹讨教保养秘诀——估计是没有，不过顾家几代男人的关系，总算有了极大的改善，一家人之间褪去疏离，多了许多温情。
她喜欢这样温馨的家庭。
晚间，楚湉湉抽空溜进方舒窈的房间里，挨着妈妈说体己话。
话题转啊转，从糖糖盐盐转到他们的爷爷身上。楚湉湉蹭着方舒窈，“妈妈~你不要嫌我多事啊，我就只是问问……那个，关于爸，你是怎么打算的？”
方舒窈睨她一眼，“什么怎么打算的？”
“哎呀，你不要装傻嘛！”楚湉湉晃晃她的胳膊，“爸也追着你这么多年了，甘当甜品大师背后的男人，心意可鉴天地。我只是想知道，妈妈你的想法呢？无关我、无关顾显，也无关糖糖盐盐，你觉得爸怎么样？愿意跟他在一起吗？”
“我们什么时候不在一起了？”
“诶？”楚湉湉愣住。什么意思？
方舒窈叹了口气，无奈道，“你跟你老公是约好了吗，都来跟我谈心？连说辞都差不多？”
“……咦？”顾显也找妈妈聊过？可是……“你和爸是在一起了？”楚湉湉有点糊涂。
“‘在一起’是怎么定义的？结婚吗？”方舒窈认真道，“我跟老顾很合得来，他很能理解我，我也总能明白他的想法。虽然很不可思议，但是在你爸爸之后，我的确很幸运的，遇到了一个soulmate，还发掘出自己对一项事业的热爱。”
楚湉湉的胸腔中，心脏仿佛被什么撞击了一下。
Soulmate，灵魂伴侣啊……
方舒窈接着道，“这些年不是老顾单方面在追着我跑，我们一直在交流，在彼此陪伴。我们聊很多事情——戏剧，艺术，美食，美酒……他能理解我对甜品的追求，我的每一件新作，他都是第一个品尝者，他对任何事有什么感悟，也总是和我交流探讨。我们是彼此最忠实的倾听者，最信任的伙伴。”
“一纸婚书的意义是什么呢？”她接着道，“很大程度上，婚姻是一个经济组织，是财产和子女养育的契约。这样的契约对于我和老顾来说有意义吗？我们无所谓共同财产，更没有生孩子的打算。”
楚湉湉呐呐，“可是……那感情呢？”
“感情岂是一份契约能框定的？”方舒窈笑了笑，“我一直没有和你正面讨论过这个问题，怕你接受不了，也怕把你带偏了。但顾显说你很为我担心——真的不必，宝贝，妈妈现在过得很好，独立又充实，不受任何束缚，我对现状非常满意。”
直到回了房间，楚湉湉还有点魂不守舍。翻来覆去半晌，她趴在枕头上，对顾显感叹，“我突然发现，妈妈好前卫啊。”
又揪着被角幽幽道，“跟她比起来，我真的好保守好落伍啊。”
顾显：“……”
听了楚湉湉的转述，他若有所思。方舒窈先前跟他没有说得这么透彻，但他也差不多理解了她的想法。他从来都不是个古板狭隘的人，自己选择维护传统的婚姻，不代表他不能接受别人选择其他。
他在乎的，只是湉湉的心结而已。
“其实那天我跟爸聊了聊，他也挺前卫的，”他扯起薄被，将两人裹上，夫妻俩窝在被窝里说话，“我倒是有个想法……”
数日后，风和日丽。
顾宅里，工作人员像勤劳的工蜂一样，一大早便开始紧张有序的忙碌。新鲜的花束还带着露珠，各色花篮彩带妆点起大厅，长桌上铺好洁白的桌布，团队正在方舒窈的指挥下，将小巧精致的甜点摆放到雕花甜品架上。
蓝带勋章是西餐与西点界最高荣誉奖励，世界上甜品师不知凡几，但能获得蓝带勋章的高级甜品师，绝对是金字塔顶端的业界翘楚。这是方舒窈获得蓝带勋章后的首次新品发布会，为此楚湉湉召来了最好的活动策划师，连装饰用的花卉都是一早空运过来的，力求每一个细节都要做到尽善尽美。
一番功夫没有白费，媒体拍出来的照片，美得如同油画，甜品光看图都令人垂涎三尺。而有幸受邀到场的美食家与专栏作家们，在品尝过新品后，纷纷赞不绝口。
楚湉湉在招待宾客之余，隔着人群望向方舒窈。她穿着一袭香槟色长裙，正和一个美食博主谈着话，脸上带着大方自信的笑容，整个人仿佛都在闪闪发光。
真好。
发布会结束，宾客陆续离开，佣人们忙着收拾清理。楚湉湉瞥见顾云霆上前和方舒窈说了句什么，然后两人并肩走向花园。
她只纠结了一秒，便抬脚偷偷跟了过去。
“……我最喜欢那道‘第十二夜’，黑巧克力的浓郁口感，苦与甜最绝妙的平衡，当然用我最爱的莎士比亚作品命名也是绝妙贴切……”
噫，怎么是在聊甜品啊。楚湉湉蹲在花坛后面，竖起耳朵继续偷听。
“两个孩子为我们真是操碎了心啊！不是说现在的年轻人都不愿意结婚吗，怎么我们养出来两个结婚狂？或者该叫催婚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