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惯了凤景穹和秦挚这样人物的她，怎么可能把一个力求上位的鹤龄放在眼里。
“你看见了什么?”
凤景穹鹰眸一眯，根本不管他的胡言乱语，直接开口质问。
与此同时，锋锐的剑锋毫不留情地横到鹤龄脖子上，顿时割出了一道大口子。
鹤龄被吓得魂飞魄散，浑身不住地颤抖，无语伦次地说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啊!”
凤景穹厌恶地挪了挪剑尖，巨阙用到这样的人身上，简直就是亵渎。
锐利的鹰眸闪过似冰冷然的杀机，吓得鹤龄浑身一哆嗦。
“我，我刚才在那边看见鬼了……”
“她还想要杀我。”
鹤龄会想到刚才的场景，脸上又流露出恐惧的神色。
“你见了鬼?”
慕琼蹲下身，跟他平视。
凤景穹的气势太骇人了，万一再雪上加霜把这家伙吓到精神不正常，那就得不偿失了。
“你再想想，确定那是鬼么?”
慕琼努力让自己的声调更加平和，好像是三月的春风拂过，能够让人平缓心情。
她的方法很有用。
鹤龄激动害怕的情绪明显平缓不少，他咽了口唾沫，还处在刚才的情境里一时挣脱不出来。
他心有余悸地哆嗦着嘴唇，青紫的脸上再也看不出少侠的英俊潇洒，怂到不行。
“那是鬼，肯定是鬼!”
“在半空里飘过来飘过去的，脸色煞白，眼珠子血红，张着血盆大口!”
鹤龄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只是说着，他就感觉到脖子根那里有一阵阵的阴风扫过，语气激动起来。
“她想杀我!”
“她一定是想杀我!”
鹤龄伸出手，颤抖着抓住慕琼的衣袖子，“千夜姑娘，你一定要救我，救我，我不能被女鬼吃掉!”
“绝对不能!”
说着说着，鹤龄已经变得语无伦次了，说话也颠三倒四，慕琼再得不出什么重要的消息。
凤景穹手持剑柄砸过去，一剑砸的鹤龄不省人事。
“我还没问完呢!”
慕琼瞧着昏迷过去的鹤龄，火气十足地开口。
“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了，”凤景穹表情平淡，“他已经疯了。”
“疯子也是能说话的。”
“你真以为那是鬼?”
凤景穹剑眉皱起，不明白慕琼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
“管她是不是鬼，我总能撬开鹤龄的嘴!”
凤景穹强硬地握住慕琼手腕，“别闹了，这里太危险，我先送你出去。”
“谁跟你闹?”
慕琼冷笑一声，反手挣脱开他的手，“你可别忘记本姑娘是谁。”
“我到这里是来救人的。你去找你的宝藏，我去救我的人。你找你的，我救我的，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说着，慕琼就冲着鹤龄走过来的小路尽头走去。
凤景穹对冲动中的慕琼无可奈何，沉思数秒，大步跟上去。
慕琼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攥紧了小拳头。
她的速度时快时慢，跟在身后的男人也时快时慢，总是跟她保持一步的距离。
“你跟着我干什么?”
慕琼越想越生气，之前没看出凤景穹还有这等厚脸皮。
“从那里走出来，就只有一条路。”
凤景穹面目平淡地点出这一事实。
他的确在跟着慕琼，但也的确只能走这一条路。
慕琼……
“好!”
她退到小路一边，让开道路，伸手，“你先走!”
“可以。”
凤景穹走在前边，却仍然跟慕琼保持了一样的步速。
慕琼盯着他的背影，心里抽疼着。
凤景穹是喜欢她的，她能感觉出来。
但是这种喜欢并不足以让她抛弃一切跟着他。
这点喜欢，也不能让凤景穹放弃凤南的河山和他肩上扛着的责任。
“凤景穹，我们就这样吧。”
慕琼突然又出声，她瞧着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远不近地，其实也挺好。”
“……”
凤景穹沉默，颀长的背影带着往日的冷硬深寒，看不出一点情绪来。
慕琼嘴角扯出一抹笑，带着调笑的语气说道，“其实那句老话说得好，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不是么?”
凤景穹脚步不停，嗓音沉沉说了一句，“我可以拥有，为什么要放弃。”
“你是凤南国尊贵的景王爷——”
“这些东西对我们来说，没有任何冲突。”
慕琼眼眸闪了闪，“怎么没有冲突。”
“凤景穹，我不仅仅是琼楼楼主，我更是苍野的公主慕琼。你灭掉了我的国家，国仇家恨，全都是横亘在我们中间的障碍。”
她说这话的时候，还在往前走，没有留神前边的凤景穹已经停下脚步，于是彭一声撞到了他身上。
“慕琼，你当本王是白痴么?”
凤景穹话声低哑，在慕琼看不见的地方，那双鹰眸中闪过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