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俯身凑在她耳边来:“……亦有合卺,更该吃酒。”
她便怔住,一时捋不清了心事为何。
合卺酒是洞房花烛之夜吃的,他这样说,岂不是说今晚他便要……
合卺酒又唯有婚礼才能吃,寻常只有妻才有婚礼的资格,身为妾室都是“纳”,无婚礼资格。可是他却用了这样的说法来给她……难道在他心里,他竟然是……?
一时心下百转千回,无法安定。
他便趁机将一杯酒直接灌入她唇里来。
那酒味儿当真浓重呛鼻,况且那般滚烫。乍然入口,她便下意识想吐出来。
他怎准呢,放开酒杯,在她张口要吐的当儿,他的唇便覆盖了下来。
他将她的酒全都挡了回去,缠绕着,直接将那酒逼送到她喉咙口,叫她咽下。
那酒滚烫,他亦滚烫,他们两人在那片滚烫里互相缠绕……婉兮一口酒未全咽下,已然宛如酒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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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小脸儿酡红,一派害羞又不甘心的模样。
他便一笑退开,却是直接拿过酒壶来,由他自己仰头喝一大口酒,随即——又哺进她口中。
酒力滚烫又猛烈,他的缠绕更是霸道。
她小小的身子在他臂弯中开始颤抖,那滑入咽喉的酒宛如在她腹底点燃了一簇小小火苗。
陌生却强悍地烘烤着她、灼烧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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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这般,他一口又一口将整壶热酒全都借由他的口,送入了她的腹中去。
她便醉了。
只觉这个躯壳仿佛已经不再是自己的,她眼里看见的、身子深处感受到的,全都已经不由自主。
视野里,四爷的脸也朦胧了起来。他仿佛也跟她一样染了酒意,故此那如玉的面颊也红了起来。他那一双眼,如寒星清亮的眼,这一刻却是湿润的,如长天秋水。
她忍不住撕扯自己的领口,怯怯地呢喃:“爷……我好难受。是奴才喝醉了么?为什么,为什么这样热,这样难受啊?”
他向她俯身而来,拥着她,沙哑地哄着:“告诉爷,你哪儿最难受?爷……帮你。”
第384章 沸腾(8更)
“奴才……好热~”
身子深处仿佛烧着了一把火,那火燎着她四肢百骸,将热气不断送进她血脉中,将她的血全都催烧沸腾起来。便仿佛之前那酒一般。
那火仿佛要从每一个毛孔中钻出来,叫她迷蒙之中甚至要担心身上这件陆姐姐做了好几个月的小袄,还有嘉妃赐下的这件坎肩儿去。
她小手不自觉地撕扯着衣领,他自明白,她心意,已然伸手替她解开领子上的束缚,渐渐将那坎肩儿给褪下来。
她长松了一口气,舒服地伸展着手臂。
幸好里头那间袷纱小袄是透气的。
她醉意迷蒙,抬眼望向他去:“爷……这酒,缘何,这样热啊?”
他含笑垂眸,长眉间仿佛有轻红漾过。
“因为……爷方才给你喝的是鹿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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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醉意里,听了这话都是一个激灵。用力甩甩头:“爷再说一遍!”
他长眸微眯,含着一股坏意,邪邪睨住她:“就是爷为你放走的那头公鹿的血。忘了爷曾吩咐割角刺血么?就因它为你现出了血来,爷这才纵了它去~”
婉兮怔住,只觉喉头有些翻涌。
怪不得那酒里头放了那么重的药材和香料,原来是为了遮盖血腥!
她按着喉头,不移地娇嗔:“爷那是作甚?!”
他轻笑曼曼,“《本草》云,鹿血以滚酒合服,最调气血。”
她醉意迷蒙,用力眨了眨眼:“调气血?爷给我调气血么?我不用,我好着呢!”
皇帝长眉微微一挑,却轻笑摇头:“谁说给你调了?是爷自己要调。我大清历代祖宗秋季行围,都哨鹿,饮鹿血。”
婉兮喉头间那股子血腥仿佛要冲涌出来,她哑哑出声,只得用力按着,已是要哭了。
“爷!爷自己饮那鹿血倒也罢了,爷何苦也给奴才灌那血酒?”
皇帝长眸曼然一转,那如玉的面上拢起一股子说不出的妖冶之气来。
“……爷就要你与爷同服。”
他说着忽然又凑过来,咬住她耳珠。
“爷饮了那鹿血滚酒,必定热力上涌。若你不在爷身边儿,你叫爷如何化解那灼热去,嗯?”
“嗯?”婉兮脑中又有些乱了:“爷说什么?”
皇帝轻叹一声,猛然伸手横抱起她,将她撂在鹿皮大褥上。
“李玉!”他回首蓦然扬声:“封门!”
外头李玉一声“嗻”,随即帐门封合,意味着皇帝已然安歇,不再召见任何人。
随着那帐门关严,皇帝已然纵身而上,再度细细密密将婉兮扑住。
她就像个小鹿儿,满身的幽幽鹿香,混着林子里的落叶、树脂气息,还有这山这水赋予的清灵之气,依偎在他怀中瑟瑟轻颤。
他满怀的霸烈,这一刻却又涌起同样多的怜惜。
她是他的猎物,可是她却可知晓,这一刻他的心神亦为她而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