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叽了将近二十分钟才把最后的几个小车车扔进去,他拍着手过来,示意李东放看。
李东放放下报纸,扫了一眼地上,沙发下面还有几个,对儿子这么个小东西来说表现已经很不错了,回身拿过去盖子盖上收纳盒,刮了下他的鼻子,“这才是好宝儿。”
毛豆指着外面啊啊叫。
李东放开始穿衣服,拿过毛豆的小衣给套上,孙秀玉看见,哎哟了声,提醒说:“外面起风了,有些冷,还是不要出去吧。”
“没事,”李东放给儿子穿鞋,神情平静,“刚才答应他了,得说话算话带他溜一圈才行。”
说着给毛豆带上针织线的小帽,手臂一弯把他抱起来。
一进门有些冷,毛豆也不傻,闭眼睛扑倒他怀里,李东放掀开自己的衣服裹住他上半身,不紧不慢出来。
李玥最近出国游玩了,跟着一个年级比她长两岁的男人,李东放会过面,很稳当的男人,是个鳏夫,丧偶多年未再婚。如今孩子都成家了,才再一次开始考虑个人问题。
那天对方请他出去吃饭,上厕所的空档,他看见李玥跟那个男的牵手出来,李玥转身扑进对方怀里,说没想到一大把年纪了还遇到个这么合适的人。
李东放还能说什么,他姐这是坠入爱河了。
张明昆家境不好有所图,而且生意人诱惑多,这位老哥哥据说是教授,高校院士,李东放觉得找个读书人,一肚子墨水总比一肚子坏水强。
年纪大了不易声张,这俩人悄默声就把证给领了,李东放得知的时候人已经跟着人家去澳洲旅游了。
李东放抱着儿子稍微转了转便回去,小东西挣扎着身子不依,委屈巴交的,又要掉金豆。
他逗儿子:“先别哭,我去拿碗接,金豆子掉地上可惜了。”
毛豆闻言有些不解,吸了吸鼻子,皱着小眉毛看他。
李东放只好领着他在园子里又走了一圈,外面传来车声,紧接着大门打开,毛豆看见车,叫了一声,不停挣扎,要下来。
李东放只好松手放下他。
小短腿拨拉着跑了两步,紧紧的盯着车子,站住脚。
尧臻推门下来,看见毛豆眯眼笑,柔声叫他:“小裴,你在等妈妈吗?”
毛豆忽然瘪嘴哭起来,撕心裂肺的,一边哭一边扭着小身子往她怀里扑。
尧臻有些惊讶,扔了手里的衣服,抬手抱起他,心疼的问:“小裴?你怎么了?”
毛豆不会说话,只能含泪指了一下自己老爹,然后上气不接下气的继续哭,林佑在一边笑岔气:“这是在告状吧?”
李东放面子有些挂不住,解释:“我什么也没做。”
他的声音掩盖在毛豆委屈的啜泣声里,尧臻有些不悦,质问他:“他才刚刚两岁,你两岁的时候他欺负过你吗?”
李东放:“……”不讲理。
牛顿大概也知道男主人不太喜欢自己,刚才在屋里大气不敢出,这会儿已经在门口摇尾巴迎接,尧臻回来不光毛豆有人撑腰,连只狗都顿觉神气多了。
尧臻哄着毛豆唤着狗进屋,他被晾在外面吹冷风。
林佑过来拍了拍肩膀,笑说:“哥,你在家里的地位不太高啊。”
李东放:“……”
沉默了会儿才说:“没有的事。”
林佑弯下腰哈哈哈哈笑,他皱了下眉,有些不悦,冷眼看他几秒,换了一副正经的脸色:“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林佑马上收笑,表情有些凝重:“不是宁谧。”
李东放反而松了开气:“不是就好,我真怕以这样的方式迎接她回家。”
“这个女孩还没人来认领,生前也是个可怜人,被养父一直侵犯,忍无可忍才选择投井自尽的。”
李东放慢慢的眨眼,心跳有些快,觉得胆战心惊,叹气说:“老爷子生前唯一放不下的事,不管怎么样我都不能放弃寻找。”
“换做谁也不能释怀。”
他低头点了一根烟,给林佑也点了一根,感谢说:“还得麻烦你继续查。”
“兄弟间说这个客气话干嘛,也是我侄女。”
“最近我开始托人在国外寻找,你说有没有可能被当成遗孤让老外领养走了呢……”
林佑没说话,这都多少年的事了,无异于大海捞针,找到的希望真渺茫。
都这么多年没见,真找到了,也融入不到一起,各自已有各自的生活。不过只要她好好活着,找到找不到不过只是一份执念。
李东放送别了林佑跟于倩才进屋,尧臻给毛豆喂奶,这会儿小东西已经睡下。躺在她臂弯里,一只脚还挺惬意,踩在他女人的胸前。
李东放觉得有些碍眼,抬手把小家伙的腿拨下去,顿了一会儿,小粗腿又翘上来,李东放又要伸手,尧臻拦住:“别啊,待会儿他又不要睡了。”
李东放笑了笑。
尧臻轻轻的看着他,犹豫说:“最近有个陌生号码一直给我打电话,打通什么也不说,但就是一直打,怪慎人的。我已经把电话号码给林佑了,他怀疑可能是周俊。”
李东放愣了一下,眼睛微微眯起来。气氛瞬间僵硬。
尧臻试图缓解,故作轻松的说:“你不要这么看着我嘛,儿子都生了,不会再跑了。”
他却没有笑,表情有些严肃:“林佑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