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也不是一定要怎样怎样,就是感觉有点不太踏实,一定要做点什么来证明和证实自己的身份地位:“还能干什么啦,当然是做夫妻结婚时应当做的事情啦。”
“比如说什么?”
“还能干嘛,”语气不无幽怨,“make辣舞呗。”
他皱眉,很是嫌弃的样子:“脑子里怎么整天想这些?俗。”
不就是觉得委屈,认为这桩婚姻中自己亏了赔了委屈了么?婚都结了,证都领了,还摆出这小样给谁看?反正现在说后悔也晚了,睬都不要睬伊。
金不换火辣辣大,蹬蹬蹬跑过来,踢掉脚上两只脱鞋,跳到沙发上,沙发边找一条缝隙,硬是挤着躺了下去。
现在,他,小不点儿,金不换,两只猫,一只狗,一家门大大小小全部都挤在书房沙发上了。
沙发空间有限,本来就很挤,突然又多了个人,游戏打起来,都没办法正常发挥。李一马无法,只好重新调整笔记本的位置,怎么调整都不对劲儿,干脆把鼠标垫铺在金不换胸口上,滑动起来竟然毫无阻碍,出乎意料的顺手。
结婚的第一天,洞房花烛夜在书房度过。天快亮的时候,金不换醒来,浑身发硬,不舒服,从沙发上爬起来跑回卧房睡回笼觉,刚合上眼睛,迷迷瞪瞪中感觉有人贴过来,脱自己的真丝内衣,她把那只手从大腿上拍下去:“干嘛?”
“还能干嘛,do my business。”
“什么business啦!”
“make辣舞。”
“快别,太俗!”
“啧。”
“讨厌死你了!”
他的手仍然在睡衣上,丝毫没有要拿开的样子:“可是我现在不怎么讨厌你啊。”
“走开走开!”
“啧。”
李一马一夜未眠,也想了一夜,看着小不点儿天使般的睡脸,最终认命,自己想开,想通,该做的做掉,该办的办掉,于次日一大早,动身前往佛山去了。
他与金不换领证,完全是意料之外,说是一时冲动也不为过,家中人谁都没有告诉,连佛山那边都不知道。不论哪里,都不能告诉,如果提前报备了,那么这个婚,肯定也就结不成了。
最初一天的迷茫与不适过去之后,老婆孩子安顿好,是时候面对现实了。
佛山一代目前几天刚生了一场感冒,刚刚才养好,听乖孙说已和一个籍籍无名的上海女孩子结了婚,并且连孩子都养好了的时候,还当是自己耳朵背了,听错了话,再三确认,知道自己并没有听错后,慢慢阖上双目,很久没搭理他。
他看老人面现痛苦之色,多少有些担心,握住老人双手,郑重道歉:“对不起,爷爷。”
“你们现在,一个两个都不把爷爷放在眼里了。”
这话太重,他为之不安:“爷爷,请你原谅我。”
“你让我失望了。”
他辩无可辩,唯有道歉:“对不起。”
“你太没有眼光,又一意孤行,舍弃冯家,是你自己的损失。我们李家的子孙,选镇宅之妻,必定要端庄贤淑,压得住场面。你自己为自己选的这个,她够格?”
他面有愧疚,慢慢低下头去:“冯家很好,emily很优秀。是我自己没有眼光,也辜负了爷爷的苦心。”
“原来你也知道爷爷的一番苦心?”
“我都知道。”他半跪在一代目膝下,把自己姿态放得很低,眼神却平和且坚定,“可是,冯家与emily的优秀我不需要。”
一代目终于睁开眼睛,定定望着他,半响,终于开口:“好,我信你,你证明给我看。”
对于他的突然悔婚做傻事,一代目不可能不痛心,痛心归痛心,但却并没有为此歇斯底里,激动异常,大约因为自己就是白手起家,赚到的每一分钱都靠自己,每一笔财富的积累也都完全经得起推敲,所以对于孙子放弃联姻,没有过多苛责,也没有使出什么以死相逼的招数,相反的,对于他说出那句“别人的优秀我不需要”这句话时,反而生出那么一丝丝的认同之感,心道,果然是我养大的孩子。
只是,他是商人,商人从来不做亏本生意,形势不利于自己时,也要寻找途径,千方百计将极为不利尽可能扭转过来,变劣势为主动,所以在一马对于此事心中尚有一丝愧疚的时候,与他讲妥了条件,叫他回家族企业中去,接手位于陆家嘴的一家商业广场,出任执行董事,以证明他自己。
这家商业广场位于陆家嘴商圈中心地带,集写字楼、购物中心与酒店式公寓为一体,是那一带地标性的建筑之一。这几年电商的发展迅猛,商业广场的发展遭遇瓶颈,好巧不巧的,今年以来,有两个客人想不开,连续在购物中心跳楼,便有谣言传出,说客人自杀是因为建筑缺陷所致,风水也有问题,云云。是以二代目这段时间比以往更加频繁的出入寺庙。
李一马在佛山与一代目谈好条件,于次日返回上海。上海这边已经乱了套。主要是他妈咪,潘宝宝。他结婚领证的第二天,也就是昨天晚上,潘宝宝才从二代目那里知道消息。
二代目一整天郁郁不乐,怕潘宝宝想不开,都没敢告诉她二人已经领证一事,就含糊说两个人现在已经生活在一起了,孩子也有了一个,四岁了。
即便如此,潘宝宝仍然大受打击,从知道消息到现在,不过一夜时间,已经晕倒过两次了,这两次不是演技,这么难,她演不出来。是真情实感、货真价实的晕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