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情睡觉。
反正也没人敢管她。
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发小陈冬踹了下她的凳子。
力气还挺大,差点把姜谣从椅子上震下去。
被人打扰清梦的姜谣脾气特别差,猛地转回头去怒瞪陈冬,顶着睡成三眼皮的桃花眼骂道:“腿欠不欠!”
班级里鸦雀无声,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她。
陈冬无奈的遮住了脸,不忍直视。
姜谣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气氛不对,她一瞬间惊醒了。
前台上响起了个十分悦耳清亮的男音——
“总算醒了?”
姜谣寻着声音转回头去,只看了一眼,就怔住了。
那时候的季渃丞不过二十三岁,他有一双异常有吸引力的漂亮的眼睛,眼神中看不出喜怒,浓密的睫毛仿佛自带眼线,双眼皮轻轻折起。
姜谣从未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男人,金丝边的眼镜,白衬衫,扣子一丝不苟的系到最上面的一颗,黑牛皮的腰带勒住柔韧的腰肢,包裹在西装裤里的腿又长又直。
她神色有些仓皇,手臂一颤,把自己的水杯撞到了地上,水洒了一地,杯子滚了滚,滚到讲台前面。
季渃丞盯着她看了片刻,弯腰蹲身,将她的水杯捡了起来,给她送回到桌面上。
“上课不许睡觉。”他温和的警告。
姜谣的确睡不着了,她所有的目光都被这个人给吸引了。
季渃丞靠近的时候,她嗅到了他身上淡淡的茶香,香的她的心砰砰乱跳。
然后,一见倾心。
摄影师好奇道:“谣谣和季教授是怎么认识的呢,好像你们的职业也没有交集吧。”
摄影师是个典型的宅男,对俩人了解的不深,据他所知,一个是知名演员,一个是国宝级教授。
姜谣回过神来,眼波温柔:“他曾经做过我的物理老师。”
老师和学生什么的,摄影师瞬间联想了很多。
“那你一定学习很好,然后季教授对你印象深刻,就为你倾倒了。”
姜谣摸了摸被固定好的头发,见不会散开,这才摇摇头:“不是啊,季渃丞最开始很烦我。”
摄影师一愣:“怎么可能,你这么好看。”
姜谣自嘲道:“我高中时候很土的,而且那时候特别嚣张,也特别幼稚,季渃丞躲我都来不及,别说喜欢我了。”
摄影师赶紧把镜头拉的近了些,问道:“谣谣太谦虚了,粉丝会当真的哦。”
姜谣把脚搭在凳子的横梁上,手掌一摊,开始罗列自己的罪状。
“我在物理课上跟同学打过架,踹翻桌子差点砸到季渃丞。
“我在他的备课本上写过小情书,后来才知道那是用来考核的,他还得重写一份。
“我搅合过他和别的女老师的约饭,一生气吃了他桌子上的巧克力,结果那是他爸给他带的纪念品。
“我带着他的名字上过学校贴吧的表白贴,还经常堵在他办公室门口装偶遇。
“总得来说,的确不怎么讨人喜欢。”
摄影师暗自吐了吐舌头,感叹道:“还真是年少轻狂啊!”
姜谣攥了攥手指,含笑不语。
如果让她重回到十六岁,她大概还会这么做。
那时候笨拙又倔强的自己,并不会表达喜欢,可那段磕磕绊绊的年少岁月,让整个青春都浓墨重彩起来。
“那么最后谣谣想对季教授说什么呢?”
姜谣想了想:“也没什么,就是我圆满了。”
“那你猜季教授会对你说什么呢?”
“大概是要好好听话,要注意身体之类的。”
“啊,就这样么?”
“不然呢,他特别害羞,在镜头面前说不出什么的,尤其是这种纪录片还要放到网上去。”姜谣自信道。
同楼层的另一个套房里,季渃丞同样接受着采访。
他已经换好了衣服,靠坐在沙发上,喝着茶等待日出。
起伏的山脉后面跃出一丝橙红,微弱的几乎让人察觉不到。
但天已经够亮了,路灯悄然熄灭,晨雾降临在都市的每个角落。
女摄影师举着DV,将镜头对准季渃丞的上半身,愉悦的问道:“马上就要举办婚礼了,紧张么?”
季渃丞转过头来,冲着镜头笑笑:“我还好,但她应该比我紧张。”
“听说您已经提名诺贝尔奖了,是结婚开心还是得奖开心啊?”
季渃丞抿了抿唇,温和道:“只要有她陪着,哪个都好。”
“您比您太太大七岁,两位是怎么相知相爱的呢?”
季渃丞思索了片刻,目光变得有些悠远:“我太太总说,所有看似浪漫的偶遇,都靠一方锲而不舍的努力,一开始的确是她总跟在我身后。”
“果然是谣谣的性格,敢爱敢恨。但是听说你们最初是师生关系,会不会还有点不敢接近?”
“她主意很多,我第一次做老师,的确很狼狈,但奇怪的是,我并不觉得困扰,有时候干脆任由她胡闹。现在想想,或许换一个人,我就不愿意了。”
季渃丞轻轻摩擦着指尖的戒指,回忆起当初的种种,眼底满是爱意。
“那您当时就爱上您太太喽?”
季渃丞摇摇头:“她那时候还小,我是真把她当成学生看,只不过她太鲜活了,像一团炙热的火,带着点燃一切的旺盛,这也是后来我的感情发生变化的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