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按了下眼睛,说道:“我没哭,爷爷,我跟你一起包吧?”
沈仲贾朝她摆手,一脸色严肃,“去去去,不需要你弄,我自己弄就可以了。”
在沈仲贾的带动下,家里所有尖锐的,有棱角的东西全部都包上了软体泡沫,在入冬之后,姜珍的肚子也已经很大了,家里的各个地方都铺上了厚厚的毛毯,包括楼梯上都铺着,生怕她走路的时候不小心摔着。
姜珍看着大家恨不得把她供起来的模样,又感动又觉得其实没有必要,但是她一个人怎么可能扭的过家里那么多人,她除了默默接受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九个多月的时候,姜珍的肚子已经鼓得很高了,预产期就在这两天了,为了以防万一,他们已经安排她提前住进医院,沈泱蹲在他的身旁,耳朵贴在她的腹部,“今天有乖吗?“
姜珍轻轻地摸着沈泱的脑袋,温和着说道:“嗯,很乖。”
因为是双胞胎的原因,比其他的孕妇要高的多,人家孕妇怀孕都是长肉,但是她除了肚子高鼓之后,四肢依旧纤细的不得了,就连脸颊竟也小了一圈,这纤细的身板却挺着这么大的肚子,看着都触目惊心,沈泱心疼的不行。
“喂了这么多怎么就这么瘦呢?”
姜珍笑道:“大概营养都被这两个小东西吸收了吧。”
沈泱叹了一口气,“等他们出来,我一定要好好的揍一顿,也不看把我老婆折磨成什么样了!”
姜珍见他这幅模样,不由的笑的更开心了,“话可别说太早,说不定他们出来,你就舍不得了。”
沈泱站起身来,他揽过她纤细的肩膀,“不会,在我这里,他们永远都只能排在你的后面。”
姜珍的疼痛来的毫无预兆,密密麻麻的阵痛,那痛感比痛经还疼,疼的她脸色发白额头上直冒冷汗,沈泱被她这幅模样吓到了,她=他蹲在他的身旁,握着他的纤细到不能再纤细的手指,他细细的亲吻着。
“是不是很疼?”
姜珍看了他一眼,明明疼的是他,怎么他的脸色比她还要惨白,他落在她手指上的嘴唇都是冰凉的,姜珍的心里就像是煨了热水,她勉强的笑笑,“其实还可以。”
沈泱知道她只是在安慰自己,他恨不得能替她受过,但是又偏偏无能为力,他吻着她的手指,一边一边的喊她的名字,“珍珍,珍珍······”
姜珍是下午两点被送进产房的,进产房的时候,沈泱颤抖的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我就在门口等你,别怕。”
姜珍其实痛的厉害,但是她见他这幅模样,也不想让他担心,于是朝他笑笑,“好。”
从进产房到现在已经快五个小时了,产房里时不时传来姜珍的惨叫声,一声一声的凌迟着沈泱的心,同时在凌迟着产房外所有人的心,但是他们再一看沈泱,脸色惨白的不行,豆大的汗珠直掉,见他这副模样,他们也不敢多表现出什么,生怕吓到他。
直到晚上八点左右,里面的声音才停止,接着是婴儿的哭声,两道,响亮至极。
外面的人皆松了一口气,大门被缓缓打开,两个护士从里面出来,一人抱着一个,“恭喜,是两个小少爷。”
“护士,我老婆呢?我老婆呢?”
护士看了一眼沈泱,见他看都没看她怀里的孩子,而是盯着她问自己的妻子,不由地有些敬佩这样的人,她赶紧说道:“在里面呢,她太累了,现在睡着了,马上就能出来了,不用担心。”
沈泱深深地顺了一口气,他站在大门口,眼巴巴地看着里面,他想现在就进去看她,但是想到自己的身上可能还占有细菌又不敢乱动,直到姜珍被推出来,躺在病床上的她脸色惨白极了,一头乌发都浸湿了,他眼眶一涩,顿时雾气涌上来,他居然哭了,众人看着突然落泪的沈泱,惊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护士将姜珍推进普通病房,沈泱跟着便过去了,从头到尾都没有看一眼孩子,身为女人,姜白茜跟陆吟秋对视了一眼,两人皆红了眼眶。
姜珍醒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床头开着一盏橘色暖灯,她看到了握住自己手趴在床边的沈泱,她看了一眼被他紧握的手,又看着他温和的脸颊,心里不由地一阵温暖,他伸出另外一只手,轻轻的抚摸了下他的脸颊,而她就这么一碰,沈泱便醒了。
“珍珍,你醒了?”沈泱的声音中带着沙哑以及惊喜。
姜珍点点头,“孩子呢?”
“在保温箱里呢。”
“男孩女孩?”
“两个男孩。”
“好看吗?”
“······我还没看过。”
姜珍的眼里闪过一丝震惊,他还没看过。
沈泱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脸颊,“我想陪在你的身边,等你一起看。”
她出产房的时候把他给吓坏了,苍白成那个样子,他一步都不敢离开她,在一次偶然间,他听到公司的女职员抱怨,在她出产房的时候,她的丈夫,婆婆全部都围在孩子身旁,就她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哪里,别提又多绝望多难受了。
他不想让她这样难受这样绝望,就像他说的那样,在他的心里,孩子永远都比不上她,要不是因为她,哪里会有她们,而且她比他们先占据他的心脏,自然什么都以她为先。
姜珍没忍住哭了,眼泪顺着眼角落在枕头上,很快就浸湿了底下的枕头,“沈老师······”她喊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