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晚想起往事,身体都止不住颤抖。
她要努力呀,不能让生活再变得那样坏。
第二天去体检后,医生让他们三个工作日以后来拿体检报告。
南晚还有些紧张,南文辉安慰道:“爸爸身体很好的。”
南晚咬了咬唇:“爸爸,你别去辅导班上课了。”
南文辉是一所中学的数学老师,教了几十年的书,特别有经验,周末便在一个培训机构当临聘老师,报酬也不低。
南晚知道父亲是为了这个家才这么努力工作,但父亲已经不再年轻,需要好好休息。
南文辉面露难色:“合同期还没到,等九月爸爸就不去了,行不行?”
南晚搂住南文辉胳膊,撒娇道:“爸爸,我长大了,我会养你的。”
这句话对于父母来说,也是最动听的话。
南文辉面露欣慰之色,拍了拍南晚的手。
“爸爸也准备辞了辅导班的工作,最近教育部下发了新文件,说学校的老师不能教育机构兼职。”南文辉缓缓说道,只是没有了这个工作,家里面也少了许多收入,他对女儿心有愧疚,没能给她一个富裕的出身。
南晚走在南文辉身旁,觉得没有什么比一家人健健康康在一起更重要的了。
在家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南晚丝毫没有想起霍浔洲,也从未曾想过给他打个电话什么的。
但晚上,却接到了霍浔洲的电话。
彼时,南晚正在和南文辉一起看电视,手机铃声响起时,南晚心里一咯噔,第六感告诉她情形有点不太妙。
她拿出手机,霍浔洲的名字便出现在屏幕上。
手机的光映照着她的脸,眼中略有惊惶。
“怎么不接?”南文辉疑惑道。
手机还在振动,南晚登时回过神来,匆匆出了客厅,走到了阳台。
夜晚的风并不冷,她却无端打了个寒颤,小心翼翼地滑动屏幕。
“喂?”压低的声音小小,又被风吹散。
“在哪?”他的声音懒懒的。
南晚都能想象出那样的情景,他应该是在霍家,倚靠在沙发上,指不定嘴里还咬着烟。
“在家。”南晚十分乖巧地回答,又忽然想起了什么,补充道,“我昨天到家时太晚了,不想打扰你,就没告诉你。”
霍浔洲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两端沉默,听筒里只传来淡淡的电流声。
南晚呼吸都放缓,总觉得这样的沉默很怪异。
“下楼。”霍浔洲淡淡吩咐道。
“啊?”南晚懵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丢出个大炸/弹,“我在你家楼下。”
南晚下意识往下看去,便看见楼下停着一辆黑色轿车,双闪灯亮着,似乎在提醒她,他就在那。
南晚心扑通直跳,她不想下去。
绞尽脑汁想着借口,“这么晚了,我爸爸已经睡着了,我不想打扰他,明天——”
“正好,那我上来。”霍浔洲不耐烦打断了她的拒绝。
同时,南晚看见,车门打开,霍浔洲站在车前,往上看去。
南晚对上那一双黑黢黢的眼,手便一颤,顿时也顾不得什么了,千万不能让父亲见到霍浔洲。
“我马上下来!”
霍浔洲咬着烟,含糊应了一声好。
“爸爸,我下去买点东西。”她几乎是从家里面逃出去的。
生怕晚了一点,霍浔洲就会上来,她实在赌不起。
南文辉看着女儿仓促出门的背影,有些奇怪。
但女儿长大了,有自己的事,他也没太在意。
短短一路上,南晚脚都有些发软,她捂住自己的胸口,仿佛心马上就要跳出来了。
深呼吸了几下,总算让看上去不那么紧张,她一步一步朝着黑车走进。
“咚咚咚”轻轻敲了敲车窗,她嘴角一弯,露出个甜甜的笑。
“你怎么来啦?”刻意放软后的声音甜得不像话,加上那一张喜人的笑脸,就是有再大的气性也消了。
霍浔洲把烟摁灭,似有些嘲弄:“我不能来?”
他前世经常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南晚也习惯了,并且知道怎样对付。
她迷迷糊糊的,没发现霍浔洲现在的态度和前世时对她的没两样。
只加深了笑脸,撒娇道:“开下门,外面好冷的。”
霍浔洲眼都没抬,一声轻响,车门被打开。
南晚趁机坐了进去,和霍浔洲挨得近,车子里烟味浓重,她喉咙有些痒,咳了几声。
脸都染上点绯红。
霍浔洲大发慈悲地降下车窗,外面的空气进来,南晚才好受一点。
手指交缠在一起,霍浔洲不说话,她也没了办法。
但是这样沉默坐着又好难受。
南晚知道现在的情形对自己来说极为不妙,她挤出个笑脸,说:“霍浔洲,你今晚在住在哪呀?”
他抬眸看她,慢条斯理道:“去你家行不行?”
南晚悚然一惊,心都快被他给吓得跳出来:“我爸爸还在家。”
又怕他还要继续说什么,赶紧道:“我知道附近有一家宾馆,我带你去。”
霍浔洲冷漠地看着她。
南晚紧张到了极点,这种感觉和上课时,老师忽然说要抽人起来回答问题,而那道题她刚好又不会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