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勒佛推了推眼镜,“认错认的挺快,身为我的课代表,还当着我的面睡,你让我面子往哪搁?”
姜愉连连点头,察觉到小同桌热烈的目光,她尝试着解释,“我刚才是睡蒙了,你这样看着我……我很有压力的!”
“不是啊,你先把口水擦擦,万一被风吹干了,到时候不好洗……”齐耳短发的小姑娘软软地提醒。
“……”
弥勒佛好奇地把头一探,嫌弃地走了,还不忘唠叨两句,“就这杰作,和往人家脸上呸口水有什么区别……”
区别?区别大着呢好吧!
姜愉低头看着刚才抱着睡的一摞作业本,最上面本子的姓名处写着“魏浔”两字,方正楷体,有棱有角的,端正地一丝不苟,让人不敢轻视。
却,被她的口水浇了个体无完肤……
她拿卫生纸擦干净,放到旁边的窗台上,等着阳光晒干。
宽敞的教室里,学生们看模样也是十七十八的年纪,蓝白相间的校服,因为是上课,所以底下各种鬼祟的小动作,传纸条的有,桌子底下掰手腕的也有……
宿舍里有个小说迷,整日念叨地不是穿书就是穿越,她看了看自己身上宽大的校服,根本不是摇曳多姿的古代衣裙,还是说穿书比较靠谱!
姜愉偷瞄了一眼小同桌的名字,何灿灿,小同桌看起来还真挺灿烂的,她凑过去低声问:“灿灿,被我弄湿的作业本是谁的啊?写字这么好看,都说字如其人,他应该会原谅我的吧?”
何灿灿掩嘴窃语,“你还年轻,不要乱相信字如其人这句话,他原不原谅你我不知道,但是啊,他肯定会换个新的作业本的……”
“……”
姜愉仿佛被年轻这个字眼噎了一嗓子,她立刻拿起抽屉里的小镜子端详自己的脸。
跟原来长的一模一样,就是脸颊上的肉多了一点儿,大概是睡的太足,眼底的乌青也没有了,头发短了不少,扎成了高马尾,发梢半落在肩上。
她又瞧瞧小同桌,齐耳短发,整个人小小的坐在椅子上,被校服包裹着,像一个小朋友,竟然被一个小朋友说年轻,简直丢大学生的脸……
下课铃响了,弥勒佛离开教室,气氛活跃起来,姜愉又戳了戳同桌:“魏浔是谁啊,他在哪儿啊?我要不要去道个歉?”
何灿灿合上书本,“你不认识魏浔?哦,也对,刚文理分班你还没见过他,但是那你应该也听过好多次了啊?”她歪歪脑袋,嘿嘿一笑,“我终于碰上一个消息比我还闭塞的一个人了!”
姜愉又被鄙视了!
小同桌又道,“魏浔是你前桌!”
她看了看空荡荡的座位,“那他人呢?”
“请假了吧,要不就是旷课了,他经常不在教室。”
姜愉一连串问了几个问题后,发现小同桌真的很好,虽然知道的事儿少了些,也就是消息闭塞,但是极其有耐心,问的每一个问题都知无不言。
何灿灿知道新同桌刚来到这个班,所以不奇怪她为什么有这么多问题,只是,新同桌的问题有些奇怪唉,她实在不知道新同桌家住哪里,爸妈是谁啊。
“但是,我们好像是一个宿舍的,下课后一块儿回去吧?”何灿灿道。
“好啊。”姜愉轻舒了一口气,还好有地方可以住,不然真的要沦落到睡大街的地步了。
前面魏浔的桌子上没有一本书,抽屉里倒是摆的整整齐齐,像是有洁癖的人。
姜愉把晾干的作业本收起来,姓名处已经皱巴巴的了,她拿出纸笔写道歉信:
“亲爱的小前桌同学,我是你们班的语文课代表,由于今天刚上任,新官上任三把火,但是我的火有十把那么多,为了灭下我的心头之火,不惜变身水娃,打了个小盹,不曾想殃及池鱼,打湿了你的作业本。
对此,我想说的是,你别介意,我早上刷了牙的,没有味道,我会重新给你买个新的作业本的,深切的希望能得到你的原谅。”
写完后她举着信对何灿灿笑,“你不是说他是大佬嘛,我这封信够有诚意吧!”
“我怎么觉得这封信大佬不会看的呀,算了,大佬应该没这么小气,给他买个新的就好了,我们走吧。”何灿灿拉着她的新同桌安慰。
姜愉不可置否,她就是从中二少年时代过来的,再大佬也不会大佬到哪里去,自己一个二十一岁的成年人,还怕个青少年不成?
两人刚下楼梯,何灿灿迎头撞上了他们班班长,她小心提醒,“班长,你走路小心些。”
班长看起来咋咋呼呼的,“来不及了,魏浔等着我呢,不好意思哈!”
何灿灿撇了撇嘴,“班长跟我一个姓,叫何周。外号是知了,好笑吧!”
“嗯……好笑。”
何知了三两步跑到魏浔的课桌旁,从抽屉里找出钥匙,瞥眼看到了桌面上的小信封,不同于情书的粉红,是用纸折起来的,他一时好奇,拿到手上颠了颠。
上面写着,姜小愉三个字,字迹歪扭可爱,这名字耳熟!好像是那个语文考到一百四十五的怪物,上来就被班主任任命为课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