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的虫子,你给不给?”
半晌后,周七叔指着阿南的罐子道。
阿南的脸色有些白,冷汗一滴一滴地往下掉,好在并不是他一个孩子这样,院子里所有的孩子都这模样。
“给、给大叔吧。”
阿南说完就赶忙将那罐子塞到了周七叔的手上。
周七叔也不去看手里的罐子,而是弯腰看着阿南的肩膀,“你们大柳分支的人居然有这种本事,这护魂术,我有一百多年没见过了。”
文泽才红着眼咬破了自己的舌头,刺痛让他闷哼一声,他赶忙将手指咬破,在往嘴里塞了一枚沾了精血的金钱。
阿南看着周七叔那双黑瞳脸上呆呆的。
“虫子哪里来的?”
“我抓的,在后山的坟堆旁边。”
周七叔眯了眯眼睛,这话他信,毕竟蚀阴虫喜欢阴地,“是谁给你下的护魂术?”
阿南依旧呆呆的,“是我爹,我是爹唯一的儿子,他说外面坏人多,所以临死前给我下的。”
死了?
闻言,周七叔有些可惜,毕竟会护魂术的人天资一定不差。
没一会儿他的黑瞳消散,恢复了常人的模样,而阿南也一副回过神的模样。
周七叔看向地上跪着的两个娃子,“带着他们出去,今天我心情好,不责罚你们,再有下次......”
“绝不会有下次!七叔请放心!”
没被扇巴掌的娃子连忙恭敬道。
周七叔满意了,拿着那罐子便进了房间。
阿南垂下眼,幸好爹留了后手,不然他就真被周七叔迷惑了,肩膀上的力量让他的脸色慢慢红润起来,等他回到文泽才身边时,已经开席了。
“爹,你受伤了。”
阿南抓住文泽才的手,双眼盯着他的脸。
文泽才的脸色并不好,他伸出手将阿南抱住,声音有些无力,“爹没事,阿南做得很好,真棒。”
阿南眼睛微微一红,他紧紧地抱着文泽才,正要说话,就被人扯了扯手,父子两人侧回头,只见周大手里拿着一个鸡腿,他冲着阿南道,“来,吃鸡腿。”
这鸡腿他们桌上只有一条。
阿南看了眼周大,然后将脑袋埋进文泽才的怀里,他才不要吃周家人的东西!
文泽才看了眼周大,垂眼道,“接住。”
阿南抬起头,最后接过了周大递过来的鸡腿。
周大兄弟见此笑呵呵的,像两个大傻子。
吃了饭后,周大兄弟便要走了,大柳镇过来很远,他们得早点回去,比起兴旺的其它分支,他们还得下地干活呢,不然就没饭吃,而且他们分支压根就没有会命术的,就是算术也只有最老的老爷子会一点。
可以说大柳镇周家已经不是算命世家的人了。
周管家看了眼告别的四人,拿出笔将册子上的大柳镇给划掉了,看着周大兄弟惨白的脸,周管家拿出一百块放在他们面前。
“自此以后你们便不再是我们的分支了,这一百块还是七叔看在这孩子的份上给的,以后别再过来了。”
说完,便又和之前一样,冲他们挥了挥手。
周大兄弟几乎是同手同脚离开的周家。
文泽才给他们解了术,周大兄弟只记得进周家拜寿,周家不满意他们的贺礼,于是将他们划拉出了周家册,不过给了一百块的遣散费。
周大有些惆怅地看着手里那十张钱,周二摸了摸肚子,总觉得自己没吃饱,“大哥,这么多钱咱们得攒好几年呢,反正本家也看不上咱们,这也是好事。”
周大闻言将那一百块仔细地放好,“也是,现在老爷子能放心地让咱们种庄稼了!”
刚才还有些伤心的周大兄弟想到以后不用费心费力地为本家准备各种礼,顿时美滋滋地回去了。
“你居然用了护魂术!”
接应他们的袁卫国一把扛起无力的文泽才,阿南眼里全是泪,可又不敢哭,只能巴巴地看着面色煞白的文泽才。
“没事,修养修养就是了,”文泽才的眼前一片黑,他强撑着给自己和阿南解完术后道,“麻烦你带我和阿南回家了。”
说完,整个人便不省人事。
阿南被吓住了,哇地一声哭出来,“爹!”
袁卫国咬了咬牙,将文泽才背上,冲阿南道,“别哭,跟着我,我们去找车。”
阿南连忙擦了擦眼睛,迈着小短腿跟着袁卫国。
所谓护魂术,是一种守护术。
人有三魂七魄,一为天魂,二为地魂,三为命魂,同样的其魄也有七为,施术者下护魂术时会将自己的命魂以及三魄气、四魄力以及六魄精放在被下术者的身上。
这样被下术者就好似有两条命,一条是施术者的,一条是他自己的,当阿南受到周七叔的压迫时,首先出来承受的就是文泽才的一魂三魄。
而承受后,当术解开时,文泽才会受到反噬,而且是加倍的反噬。
“他会昏迷七天七夜,且命魂与三魄都有损伤,这很可能会影响到他的寿命,”袁卫国的话还没说完,田秀芬和赵大飞他们便白了脸。
至于阿南,袁卫国刚找到车,对方便昏迷了,只不过他沉睡一天便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