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快递袋被她捏得变了形,她却不知该如何朝着众人解释。
最后是紧随她进办公室的蔡云拿出肖枫回复的信息,说审问陈雨竹是肖队的意思。
小余闻言,登时就不再说什么。
许舒窈和蔡云等人离开后,小余颇为不满的小声嘟囔:“早说是肖队的意思不就得了,干嘛还假惺惺的来问大家的意见。”
审讯室。
陈雨竹神色冷漠,与之前对许舒窈的笑脸相迎的态度截然不同。
好在许舒窈也不在乎陈雨竹再次见着自己会有什么反应。
她径自坐下,平静地看着陈雨竹,缓缓道:“萧然然死了。”
陈雨竹有些意外,她抬眸凝了许舒窈一会儿,却是浅淡一笑:“是么?”
她缓缓的将背靠在椅子上,脸上露出得偿所愿的笑容:“她早就该死了。”
许舒窈凝神看着陈雨竹,又说:“罗维把所有事情都交代了。”
陈雨竹面色一变。
她紧紧地瞪着许舒窈:“你什么意思?”
许舒窈不理会陈雨竹的焦急,她淡然的开口:“你和他的交易。”
陈雨竹怔住。
好半会儿她才咬牙冷笑:“我就知道他靠不住。”
许舒窈问:“是靠不住,还是打从一开始你就没打算靠他?”
陈雨竹皱眉:“你想说什么。”
许舒窈说:“如果真像罗维所言,你和他合作只是为了报复陈思杰,为什么在骗光了陈思杰的财产过后,你要杀了他?”
陈雨竹咬着唇,目光灼灼的看着许舒窈,却并不开口。
许舒窈也不急,她依着自己的节奏,语气变缓:“陈雨竹,我问你,陈思杰非死不可么?”
她的这句话太轻太慢,带着一股难以言状的悲伤。
一旁做笔录的马亮听到许舒窈这话都不由自主地停下记录的手,他狐疑地看向许舒窈,不明白她这突如其来的伤感是怎么回事。
陈雨竹依旧沉默。
许舒窈轻轻地叹了口气,说:“罗维说你是一颗跳出棋局的棋子。”
沉默的陈雨竹闻言,面色微动。
她抬眸,冷冷的看着神色悲悯的许舒窈,终是没忍住,她咬着牙,声音发颤:“他说我是棋子?”
这一回,轮到许舒窈沉默了。
一旁的马亮见状,有点着急。
他虽然审讯不怎么在乎,但是见过的审讯却是很多的,经验告诉她,陈雨竹这幅模样多半是有话要说了。
可是为什么舒窈姐完全不着急啊。
“我问你,他真的这样说了么?”
陈雨竹见许舒窈沉默,有些着急,她的眼神愤恨而狠辣。
陈雨竹厉声质问:“他只把我当做一颗棋子?”
许舒窈轻笑:“你觉得呢?”
原本几乎陷入狂躁的陈雨竹听了许舒窈的话,反倒平静了下来。
她咬牙紧紧看了许舒窈很久,终于开口:“你想从我嘴里知道什么。”
许舒窈微微一笑:“真相。”
陈雨竹被许舒窈的反应弄得一愣,好一会儿才轻轻嗤了一声:“真相?”
许舒窈说:“罗维说他没有让你杀人,是你自作主张杀死了陈思杰。”
她的话宛若一盆冷水浇在心上,让陈雨竹浑身冰凉。
她愣愣的看着许舒窈,一字一句的重复:“他说他没让我杀陈思杰?”
许舒窈点头。
陈雨竹说不出话来了。
她眼眶泛红,嘴巴张了又张,脸上的肌肉在抖动,却迟迟说不出一句话来。
许舒窈头一回见着陈雨竹如此情真意切的反应,惊喜之余却又难免有几分防备。
经历过之前那几次失败的审讯,面对眼前这个谎话连篇的女人。
许舒窈觉得不管陈雨竹的微表情有多么真切,她都不能尽信。
毕竟,之前的每一次审问,她的反应都接近于‘本能’。
很多许舒窈都打心眼里觉得像陈雨竹这么出神入化的演技,真该去演戏的,就凭着这说谎的本事或许几年就能拿个大满贯也不一定。
许舒窈凝眉:“你和罗维的关系,可以说说么?”
情绪激动的陈雨竹听到许舒窈的话微顿,她略迟疑:“我和他的关系?”
许舒窈浅笑,并不解释地太过清楚,她好整以暇的看着陈雨竹,说:“当局者迷。”
陈雨竹的眸光缓缓变深。
她低垂着头,又哭又笑的重复着许舒窈的那句话:“当局者迷,好一个当局者谜啊!”
马亮见着陈雨竹如此低落的模样,一片茫然。
他满脸错愕,很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漏听了什么。
为什么明明一直坐在旁边,舒窈姐和陈雨竹说的话他一字不漏的记下来了,怎么现在他觉着自己好像听不懂这两人到底在说什么啊。
就在马亮宛若丈二和尚一般的时候,许舒窈冲着笔录本看了一眼。
马亮知道她是让自己好好做笔录。
可是……
他压根就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于是怀揣着满腹疑问的马亮只能忍着心头的困惑将心思放在笔录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