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荺娘见丫鬟还在,只能扯了扯唇角道:“多谢殿下为我着想。”
薛府里,薛老太太大病初愈,身体还有些虚弱。
沈妍月坐在她身旁陪着,边上海棠椅上还坐着程氏与庄氏。
“你既快要生了,就该呆在屋里好生将养着,不必总来看我。”薛老太太对庄氏说道。
庄氏道:“大夫也说过,我需要多加走动,到时候才有利于生产。”
程氏听了这话也应和道:“是了,我那时怀闺女的时候,也有大夫说过这话。”
薛老太太闻言点了点头,却问程氏:“她到了没有?”
程氏道:“到了,有婆子领着来呢。”
薛老太太这才露出放心的表情来。
沈妍月见状便问:“祖母,家里有客人要来吗?”
薛老太太道:“嗯,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沈妍月觉得她们几人的表情都有些奇怪,心里虽犯起了嘀咕,却也不好这个时候表露出什么来。
她才在心里打算回去之后叫丫鬟打听,结果这时冯嬷嬷就进屋来了。
冯嬷嬷低头与老太太道:“老夫人,人来了。”
薛老太太微微颔首,冯嬷嬷才将外面那人带进屋里来。
那人自然就是被送回来的姜荺娘。
沈妍月一见着姜荺娘便下意识地站了起来。
她错愕地看着姜荺娘的脸,对方的脸上光滑白净,根本没有半点损伤。
“怎么,你这么惊讶?”薛老太太淡声说道。
沈妍月蓦地回过神来,道:“也没有……只是姐姐不是走了吗?”
程氏听了这话,便扯了扯唇角道:“走了又不是不回来了。”
沈妍月僵硬地收敛起复杂心情,只做出激动的模样,抓着姜荺娘手腕道:“是我糊涂了,姐姐好端端说走就走了,怎么才这时候回来?”
姜荺娘却冷淡地收回自己的手,道:“该了结的事情要了结了,自然就回来了。”
沈妍月知道她话中有话,脸上笑意都牵强不已,又生怕旁人注意到自己,便低着头坐到了一边去。
薛老太太却忽然点了她的名字。
“妍月,你过来。”
沈妍月心砰砰直跳,僵硬地上前去,拘谨问道:“祖母,什么事情?”
薛老太太握了握她的手,仍是先前那副慈爱模样,道:“你救了我,于我有大恩,我不能亏待了你。”
沈妍月忙谦虚道:“您说得什么话,这不都是我该做的事情。”
薛老太太笑着点了点头,随即叫冯嬷嬷拿来一个盒子,又打开盒子,取出里面一张契约,对沈妍月道:“这是我名下一个庄子,那庄子年年收成都是极好的,我如今就将它送给你了,做你以后傍身之用。”
沈妍月见老太太一出手竟是这样大的手笔,既惊又喜,却仍是推拒道:“这怎使得……”
冯嬷嬷却将那契约收回了盒子里,又转交到了沈妍月贴身丫鬟手中。
沈妍月只好客气地与老太太道谢。
老太太却与她道:“你不必谢我,方才那是你对我有恩,所以我才给你的回报,既然报完了恩,我们这时候该谈谈阿芙的事情了。”
沈妍月心下一咯噔,见众人这个时候竟都望着自己,令她有些不安起来。
“祖母说的什么意思,姐姐她怎么了?”
庄氏是在不喜这种迂回的对话,只直接说道:“你不必再装了,你迫害阿芙的事情,我们这一大家子的人都清楚的很,只是你医术竟也偏门,能解得老太太的病症,这才叫我们都忍耐下来了,如今事情到了该了结的时候,自然是该有恩的报恩,有仇的报仇了。”
庄氏这一席话便直接将姜荺娘方才的话与老太太的话联系到了一起。
沈妍月惊愕不已,难怪姜荺娘方才一进来就与她说事情该了结了。
原来竟是这个意思。
“母亲,你说的什么,我听不明白……”沈妍月装傻道,又有些委屈地看向姜荺娘,“难道这是姐姐说的吗?”
姜荺娘觉得她是临死都不自知,还要演戏。
姜荺娘因这事情也没少受折腾,是以这个时候再面对沈妍月,实在是懒得与对方费唇舌功夫了。
庄氏让人端来一碗药,道:“你觉得自己是无辜的是吗?”
“这碗药是当日你叫丫鬟去熬的药,你说是给阿芙补身体用的,好,我给你这个机会证明清白,只要你将这碗药喝下去,我就信你,继续留你在薛家。”
沈妍月闻见那药味,竟然与自己那日给姜荺娘喝下的药配料毫无二致。
“侄媳妇儿,既然是补汤,那也就没什么好犹豫的,喝下去了,若是再有人怀疑你,我便头一个替你做主。”程氏也不咸不淡地插了一句道。
沈妍月看她们这幅模样,哪里还会没有数。
那丫鬟将药端送过来,她却咬牙将药给打翻了,生怕沾染了那药就会毁了自己的皮肉。
“母亲……我不是有意的……”
她红着眼睛,要给庄氏跪下,庄氏却道:“你别跪我,你这么会害人,我们薛府容不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