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绮罗眼底闪过怨气,心中有千百般不愿意,却也不得不和季莺莺说道:“干娘说得对,是嫂嫂误会了。”
只恨她家境不过寻常,能给于玉生当妾,于她而言是天大的喜事。于家家底丰厚,她就算是当妾,那也是衣食无忧的。可偏偏,她欢天喜地地来到了宅子里,本来以为自己定然能一举将于玉生给拿下,再怀个孩子,母凭子贵,日后凭借她的美貌和聪慧,也不是不可以将这正妻只为给拿下!
可偏偏,人算不如天算,她原本打算得好好儿的,结果不但连于玉生的面儿都没见着,还被这刁蛮正妻给拉到了人前来,简直是丢脸又羞耻!
张绮罗咬着唇瓣,却也心知,自己是绝对不可能反抗了于夫人的。就算是丢脸,她也只能说,自己不过是于夫人认下的干女儿罢了。
季莺莺自然不信,“你们别想骗我!什么干女儿,我从没听你们说过这事儿!”
于夫人说道:“莺莺,这件事是我的错。生儿自从回到书院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了。你要是不信,可以问问先生们,先生们总不可能会骗你吧?莺莺,你累了吗?我们回家休息好不好?让生儿陪你一起回去。”
季莺莺怀疑地看向了先生们,先生们齐齐点头:好不容易要将人给劝走了,就算于玉生天天往外跑,他们也不能说啊!
季莺莺这才信了,委委屈屈地擦了擦眼泪,“那,那既然这样,我们回家。”
于玉生和于夫人都松了一口气。
☆、第292章酿菜与叫花鸡上
等到衙役们来到的时候,人群早就散得差不多了,只有三两个意犹未尽的人,还在原地对着书院门口指指点点,渴望里头再出点儿什么大八卦,好叫大家一下子看个够。
不远处的茶楼里,季长歌和季长宁两姐妹,并着清风明月仗着身在高处,结结实实地看了个热闹。
“竟然这么轻易就让于夫人把事情给糊弄过去了,真是叫人心里不痛快!”季长宁双手都趴在了窗台上。
季莺莺的战斗力也忒弱了些,本来以为她敢闹到书院来,肯定不会轻易罢手了,起码要闹得于玉生声名狼藉才行!
可叫她失望的是,季莺莺起初很是有底气,结果于夫人一来,她反倒是渐渐落了下风。最后,竟然被于夫人给劝回去了。
这算什么啊?难道季莺莺就不能再硬气一些,将于家那些丑事儿都给说出来,让大家伙儿从此对于玉生此人嗤之以鼻,让他如同过街老鼠一般,恨不得人人喊打!
季长歌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但季长宁却是低估了此事给于玉生带来的影响。
“要是你是于玉生的同窗,往后你见到他,会不会忘了今儿在门口的闹剧?”季长歌笑眯眯的,心情很好,“于玉生心高气傲,要是整个书院的人,无论是先生还是学子们,见了他都目带诧异,每每总会提起今儿的事情来,他心里会不会好受?”
何况不只是书院的人晓得这事儿,这事儿还被不少人看了热闹,依照鞍马镇百姓们的尿性,这事儿不传遍半个鞍马镇,都对不起这个热闹!
季长宁似乎有所感悟,“依照大姐的意思,这对于于玉生而言,就已经够折磨了?”
“你等着看就是了,于玉生向来十分珍惜自己的羽毛,光是别人异样的目光,就能让他寝食难安了。”
更别说,不少人还会私下讨论此事。那隐晦中带着几分探究的目光,绝对能让于玉生如同被油煎一般的难受。
他不是喜欢看别人被人嘲讽、将别人的秘密披露于人前么?既然这样的话,那他也别想要什么秘密了!
季长歌的目光落在了站在书院门前,瑟瑟缩缩的骆丰身上。她抿了抿嘴唇,站在窗前,朝着书院挥了挥手。骆丰也是眼尖,一眼就瞧见在窗里的姐妹二人,他一怔,随后一瘸一拐地跑进了书院里。
季长宁撇撇嘴,低声嘀咕:“至于么……咱们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
于家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没能逃过季长歌的耳朵。
小秦子对于家很是关注,对于此事的后续发展,更是比季家村的村民们更是了解。
三日后,他老神在在地摆出了一副说书先生的派头,“却说这于玉生与季莺莺回到了家中,只见那于夫人面沉如水,一声呵斥,便要季莺莺跪下。可季莺莺岂是个会轻易低头的人物?她只一扬手啊……”
“行了行了,你好好说话,听着怪是别扭的!”季长宁挖了挖耳朵,“你这水平要是去说书,得饿死!”
小秦子不服气,“怎么就饿死了?我觉得我水平还挺高的!”
秦大夫捧着一碗酸辣粉,“哎呀不要说别的,后来咋了?”
这于玉生也忒是烦人了,竟然敢叫人去欺负他的病人,简直是不要脸!
呸!
小秦子清了清嗓门,“季莺莺回了娘家,季大才带着一家子大闹于家,于老爷被气到了,差点和季大才打起来了,还说就算是鱼死网破,也要休了季莺莺。不过最后到底没能成,但那张绮罗却还是住到了于家,季莺莺这一回白闹了。”
于老爷之前一直有所顾忌,对季大才颇为客气,如今却是不怕了。怕也没辙,这季莺莺简直是个得寸进尺的个中好手,他越是退让,季莺莺就越是猖狂。眼下敢闹到书院去,说不得日后就敢去县衙告他们一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