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伯长不意他上来就敢打人耳光,江湖上所谓“打人不打脸”,扯上刀要跟他拼命,“小子,报上名来?”
刘病已理也没理,当胸又一脚,又将他踹下房去了,他落到衙外的街心上,另四个人忙跳下去扶他:“哥,这小子是个不讲规矩的,我们不必跟他客气。”
此时周围的居民都被惊醒了,四周的狗也都叫起来,街两边亮起灯来,只是没人敢探身出来看。
这五人拿着大刀围住刘病已,刘病已此时一点也不怕,锵然的一声亮出宝剑,杜佗和张彭祖都大惊失声,在院中叫:“病已。”刘病已将剑鞘扔下去,冷笑着将剑迎上去,一时刀光剑影成阵,“当当“的火星四溅,刘病已闪腾飞挪,身轻如燕,变化极多,这五个人都不敢小看,也都拿出真本事,六人战成一处,街上不能施展,李伯长吹了一声口哨众人向外而去,刘病已从身后追,这起人跃过了城门,刘病已追上去刺伤了一个,叫起了守门的小兵。城外,又有七八个人围上来:”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与我兄弟做对,你还不知我们是谁吧,江湖中有名的威震天,义云海……。“
“呸“刘病已冷笑着:”什么天啊,海的,我记不住!“
那些人也就刀枪齐上,刘病已最为敏捷,剑法又精,往日虽学了几年武,到底是个读书的学生,力道不济,拿剑的右手震得发麻,肩膀也发酸。刘病已心想此时不脱身就来不及了,也就虚晃了几个剑花,夺了其中一个的刀,飞身上了亭子,反手负剑在身后,左手划刀指着他们说:“你们一群人好好的百姓不当,夜入官府,持刀行凶,还口口声声来教诲我,真是不自知,我劝你们早日服法,不然来日相见,性命不保。”
庄世道从众人身后走出,“什么人在此大放厥词,性命不保,我今日看看谁性命不保?”
刘病已听这人声音很耳熟,说话又很狂妄,就将刀往这人面前一掷,刀就插在了庄世道脚前只差一点,刀身映着月光,不由让人胆气生寒,刘病已借着反光看得分明,庄世道借着亭上的月光也看得清晰,不由大吃一惊,“学生,是你?“
刘病已冷哼一声,“大哥,别来无恙啊?”
庄世道此时心里一点底气也没有了,叫住兄弟们,自己头一个上前:“见过大人。”
众人都诧异极了,“大哥,你岂不是疯了?”
☆、万事皆谐
刘病已只是笑,“既如此大哥是懂道理的人,我先回衙等着,恭侯大哥。“说完,下了亭子从从容容大大方方的走了,身后一群人无不瞠目结舌,唯有庄世道垂头丧气一点神采也没了。
此时,天上群星浮动,一弯新月半隐在云里,万籁俱寂。刘病已走到城门口,有间小屋里点着灯,原来是看城门的小兵已将受伤的那人绑好了在等他,他走得也乏了,也就坐下歇了一会儿,吩咐:“明日我让人来提他,今晚麻烦你们看一夜吧!”让人开了门一路走回衙里了,他不曾多走路的人,今日打了架走了路也觉得全身酸痛乏得很,想着回去就睡一觉,不想还没走到衙门就见张彭祖带着一伙人骑马过来了,他叫道:“哪里去?”
张彭祖见了他。急急跳下马,几乎是要哭了:“病已,你不曾有事吗?可急死我了?我想我就死也得和你死一处!”
刘病已一皱眉,“要死你一个人死去,我才不死呢,快快让我上马,回去睡了。”
杜佗也在衙门里急得来回的走,突一见两人都好好的回来了,喜得跑出来:“我就说,吉人天相,可受伤了没有?”
“没有,没有”刘病已在马上就摆手:“快,打盆水来我洗洗脸,先睡下明日再说吧。”
早间,刘病已睡得还没起来。坊间乡间全都传开了,那邓二吓得腿脚伤都好了,一路疯跑进易家,大喊道:“了不得了,了不得了。“一头奔进易得年房里,“了不得了!”
“什么了不得了,你一大早就这样精神?”易得年慢斯条理在吃饭,邓二上去说:“张敞再厉害他还叫人杀人呢,这位自己就能杀人呢!”
“胡说吧,我眼见他那胳膊还没我一半粗,那手指纤纤跟娘们儿似得,他还杀人?”摇摇头说:“我不信。”
邓二跺脚道:“你还不信,昨夜人家亲眼见的,他提起剑飞檐走壁的,一剑杀了一个贼,十几人不得近他的身,城墙都挡不住他,往日你们老说草上飞,草上飞,如今他才是真正的草上飞呢!”
易得年听了饭也不吃了,放下碗:“你说可是真的?也许那些人听风就是雨呢!“
“怎么不是真的,你去看看,屋上的瓦现在还摔在地上呢!“
“那庄大哥呢?“
“庄大哥一大早就自己投案去衙里磕头了。”
易得年一听此言吓得面无人色,半响做不得声,邓二叫了他两声:“大哥,大哥,如今如何是好?”
易得年哭丧个脸,“天哪,怎么就让我们遇上这等一个强人啊!他又是天家姓刘的人,不比那举的孝廉,弄不坏他的官儿。从江湖上想办法,他又是江湖里草上飞的人物。天,天,这不是天要绝我吗?”说着,抹了泪叫人来问:“过年了,官银交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