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越越这边接到电话可不太平,是她慌慌张张的母亲大人:“越越啊,你在哪儿呢?你爸送急诊了!”
杨越越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吵杂声和警笛声,心下也慌,但要保持医疗行业从业者的专业:“妈你先别急,我爸怎么了?现在是不是在救护车上了?”
越越妈都快哭出来了:“我跟你爸逛街呢,你,你爸他就突然晕倒了,好心人帮我们打了120,还好医院近,这会刚上救护车呢。”
“医生做了检查没?”
“刚抽了血,不知道还要检查别的什么呢。”
“那行,一会检查结果出来了给我电话。我到了医院也给你电话。”停了一会,又说:“不过我现在在山上,回市里得有点久。”
杨越越挂了电话,发现自己手有点抖,她叫许一珩,好像声音也有些抖。
许一珩替她披上浴衣,拥着她进室内,小心地问:“怎么了?”杨越越把电话里的事简单地说了。许一珩立马开始安排回程,先让杨越越换衣服,接着自己收拾行李,让服务员到小超市买了点水、饮料和泡面,自己烧了水灌进保温壶。一切准备就绪,带着杨越越退房往市里赶。
杨越越像个大娃娃一样任由许一珩安排。路上杨越越接连接到老妈的电话,说爸爸已经到医院了、已经安排急救了、验血结果已经出来了,杨越越也就安心了。车子停到了医院门口,杨越越忽然反应过来:“你也去么?”许一珩有点委屈:“我真见不得人?”“哎,不是,我就觉得太快了。”杨越越不知怎么解释。许一珩执起她的手:“22岁以前跟谁结婚风险都高,22岁以后,跟谁结婚都差不多。就我们这样的,明天结婚都不算快。””许一珩拉着她就往急诊走又说:“你们家真是有传统,喜欢在急诊公开啊!”许一珩知道未来岳父无大碍了,还冲着女朋友开玩笑,杨越越往他手臂又扭了一下。
杨厂长闭眼躺在病床上输液,越越妈坐在一旁,一时恨铁不成钢地看向丈夫,一会忧心忡忡地看向输液瓶,一时又半探起身看丈夫的手有没有肿,总之是又气又忧。女儿来了,带了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嗯,鉴定完毕是前男友。更气了,叫你不要吃回头草,还想瞒天过海。
“妈,”杨越越开口了,“我爸怎样了?”
越越妈推了推丈夫的脚:“你女儿来了,别装睡了。”
杨厂长慢悠悠地睁开眼:“女儿你来了?你再不来你妈要吃了我了。”杨厂长手颤颤巍巍地伸向杨越越,像见了亲人一样,不对,这里全是他的亲人啊,除了—这个高瘦的小伙子。
“爸你到底怎么了?现在好些了吗?”杨越越有些急。
“你爸,就是糖吃多了,”越越妈想着就来气,“我跟他说少吃糖少吃糖,结果有人不听啊。前两天别人给了一点糯米粉,说是山区农民自己种自己磨的,可香了,我就收在柜子里。你爸这个没定力的,看到糯米粉就想起了汤圆、南瓜饼和甜年糕,偷偷地叫阿姨给他做,阿姨做得倒是好吃,你爸一口气吃了二十个汤圆3个南瓜饼…”
“也不是一口气,一口气哪能吃那么多。越越,你回家,阿姨做的汤圆有玫瑰馅和绿豆沙馅的,我特意让她放少糖的,没那么甜…”杨厂长打断了越越妈的话。
“你少来了!还想着吃!”被打断的越越妈原地反击,“救护车上查血糖直接19.8,血压也高,差点就中风起不来了,打了胰岛素才降下来,你是不想要命了?吃吃吃,就知道吃,差点女儿都见不到了…”越越妈声音渐低,转过头用手指头擦了擦眼角。
“爸爸,这就是你的不对啦。”杨越越安慰地拍拍妈妈,示意爸爸说两句。
“好啦好啦,我错了,下回咱不这样了哈,这还有客人在呢。越越,你的朋友?”杨厂长提起了干站在一边的许一珩。
杨越越想起了尴尬的许一珩:“嗯,我男朋友,许一珩,这就我爸我妈。”她向父母努了努嘴。
“叔叔阿姨,你们好。”许一珩礼貌极了,像个乖小孩。
杨厂长笑呵呵:“你好你好,哎呀,第一次见面就在医院里,实在见笑了。”
越越妈也礼貌地微微笑:“小许啊,你当初抛下我家越越远走高飞了是吧?”
☆、桑之未落其叶沃若(8)
妈妈的话太直接,杨厂长有些呆,杨越越有些窘,许一珩脸微微红了,勉强招架着:“阿姨,我过去做了一件很傻的事。还好越越给了我一个机会,我…”许一珩稍微想了一下,“我想,我和越越都会对将来负责的。”越越妈听了,有点松动,有句话在舌头后面压着,到底没说出来:话说的好听,谁知道实际会怎样呢,且看看年轻人怎么作妖吧。
杨越越见妈妈不说话,猴上前去粘妈妈:“妈妈妈妈,你也累了,要不回家歇会呗。”
“我没事。这样,你回家去帮我收拾些东西过来,今晚恐怕要在这陪你爸。你爸留观,一时半会出不了院,你给我们拿些枕头被子毛巾牙刷。一会我给阿姨打电话,让她做些晚饭,你也给带过来。今晚先这样吧,明天看你爸的情况再定。”越越妈一阵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