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蓁一惊,转身看过去,只见那血肉外翻的伤口边沿浑然已经染了一道黑色的印记,仔细看看,那不是印记,那是被毒液染过,毒液从血液中渗透进去,已经迅速地进入了平南王的体内了。
阿蓁伸手摸了一下他颈部脉搏,又探了一下气息,竟然,已经气息全无了。
平天铭跌坐在地上,猛地想起冷君阳,“太子殿下会不会也中毒了?”
阿蓁与平天铭急忙飞奔进去,却见御医已经初步处理好出血的问题,正准备包扎,伤口边沿的血肉是鲜红的,没有毒液。
“不是箭头有毒!”阿蓁摇摇头道。
冷君阳闻言,惊得眸子圆瞪,“子循他……”
阿蓁道:“他没事,他中了毒,但是,解毒也不麻烦!”
阿蓁朝平天铭打了一个眼色,平天铭失魂落魄地跟着她走出来。
阿蓁割开自己的手腕,往平南王的伤口滴了两滴血,先解了毒,如今他断气还没超过一刻钟,至少,魂魄还没离体,一切就来得及。
只是,要再一次用阴冥手术,她的功力又尚未完全恢复……
阿蓁瞧着平南王那惨白得惊人却依旧俊朗的脸,已经不容她考虑太多了。
阿蓁取出桃木星,将平南王的魂魄封在桃木星上,吩咐平天铭,“你出去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
“但是,王爷已经……”
“照我的话去做!”阿蓁冷着一张脸道。
平天铭见她眸子幽光忽闪,竟有说不出的恐怖,心中不由得一惊,道:“是!”
他退了出去,守在门前,想想不妥当,又命了末央宫的宫人去传冷君阳的侍卫柳风过来。
皇后坐在庭阁之中,听着宫廷乐师在弹奏曲子,曲子是《馨平乐》铮铮的琴音在乐师翻飞如蝶的巧手下流泻出来,仿佛天籁之音。
皇后斜靠在椅子上,闭着安静,细长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投下一排蝶翅般的阴影,手指轻轻地敲着椅子的扶手,秋风轻轻拂过她的脸庞,带着满园菊香钻入鼻翼间,只觉得心头无比的舒爽。
“母后,”琪亲王站在她身后,为她揉着双肩,“听说,太子与皇叔中箭了。”
皇后嘴角挽起一抹浅笑,五指依旧在敲着椅子的扶手没有歇下,口中轻道:“你别告诉本宫,你不知道。”
琪亲王笑了笑,“儿臣知道,只是,不知道伤情如何了,儿臣也不敢命人去打听,免得让父皇以为是儿臣下的手,您知道的,如今我跟太子闹得这么僵,太子宫中遇刺,谁知道父皇会不会乱想呢。”
皇后睁开眼睛,眸子里有浓浓的笑意,“傻孩子,你啊,还真需要再历练一段日子。”
“母后这话是什么意思啊?”琪亲王不解地问道,“莫非,两人没有受伤?”
皇后望着御花园外正在游玩的年轻人,轻轻地叹了句,“年轻岁月就是好啊,本宫以前也像她们一样,只知道扑蝶放风筝,岁月宁静无忧,一点烦心事都没有。”
琪亲王不知道她为何忽然会把话题扯远,方才说的分明是太子与平南王中箭一事。
只是,她见皇后神色悠远,似有思量,似有追忆,便也没打断,笑道:“母后如今有许多烦心事么?”“那时候,最害怕的便是及笄,因为一旦及笄,便意味着要说亲,我那会儿,心头高,傲气,京中的公子哥儿,我一个都瞧不上,我高佩兰乃是当朝相国之女,岂能屈身于那些碌碌无为之徒?刚好皇上适逢
三年选妃,我是相国之女,自然便要入宫甄选的,只一眼,只远远地瞧了那么一眼,我便知道,此生我只认定一个人,我要做他身边的女人!”
“母后看中的那人,必定是父皇!”琪亲王笑道。
皇后收回眸光,那一抹温柔婉约的眸光在触及庭阁中青石板地砖时,倏然变冷,“可那时候,他身边已经有一个女人了,他深爱这个女人,他并不爱我啊……”
“母后,都是过去的事情,如今旌德皇后已经去世,敬贵妃也不在了,后宫除了您与昭贵妃之外,其余的都不足为患。”
“是的,是的,”皇后又闭上眼睛,“把这一个祸患除掉,便都不足为患了。”琪亲王听得一头雾水,“哪个祸患啊?”
第一百五十七章 再一次阴冥手术
皇后许久没说话,似乎将要睡着了一般。
琪亲王一直为她捏着肩,见她神色倦怠,便为她披了一件衣裳,正欲转身而去。
却殊不知,手忽然被她拉着,他回头,见她睁开了眼睛,眸子异常发亮,压低了声音道:“平南王与太子中了箭伤,本宫在平南王的伤口下了毒,他必死无疑!”琪亲王吓得脸色一变,连忙蹲下身子压低声音道:“母后您疯了吗?如今禁卫军封锁了皇宫所有的出口,刺客虽还没抓到,一旦抓到势必是要严刑审问的,届时刺客供出没有下毒,您是脱不了干系的,因为
,去过末央宫的人不是很多,要追查起来并不难。”
皇后凉薄一笑,望着琪亲王,“傻孩子,你以为,真的有刺客吗?”
琪亲王不明所以,“没有刺客?”皇后的声音,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空灵和苍白,“刺客就是你父皇他自己,他只是在试探独孤蓁与太子的关系,一旦独孤蓁在校场上奋不顾身救了太子,便意味着两人有勾结,若无,你父皇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