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了。”
阿蓁听了这不是那么上道的感慨,有些想笑,可见本来一件挺悲催的事情若从逗逼口中说出,会变成一件挺欢乐的事情。
白天,段棋说不需要梁汉文的陪伴,但是晚上却提着一壶酒来找梁汉文。
梁汉文在看守墨冬,墨冬在里屋默念灭神咒,只要念过这一夜,阿蓁说她未来一年,可保无恙。
梁汉文这几日也住在这里,房外寒冷,自然不能在房外喝酒,两人便提壶进了房间,没有下酒的菜,便取了花生过来送酒。
屋中燃着银炭,气温和外面相比,差天和地。
段棋也不说话,只是一味地喝酒,一壶酒,她喝了九成,梁汉文只是一味地抿,没有怎么碰过。
他倒不是不能喝,只是,按照以往他的人生阅历,他明白酒入愁肠愁更愁,心情不好的时候喝酒,最容易恣意悲伤。
一壶酒,实在是不够段棋喝的,连一分醉意都没有。
但是,她显然也不想放纵自己,把酒壶往外一踢,一声不吭地走了。
梁汉文叹叹气,到隔壁看了看墨冬,墨冬盘腿坐在床上念灭神咒,已经到了忘我的境地,不受外人打扰。
他回到房中,收拾了一下地方,呆坐在椅子上,闻着空气中的酒香味,想起了现代的亲人朋友,心中涌起一股难言的悲凉来。
大概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吧?还是以为他只是失踪了?他想念好多人,连家中邻居的狗小花都想了一下,此生不可见的悲哀,已经不是悲哀,而是悲凉绝望了。梁汉文知道自己不能想下去了,否则,这日子就没法过下去,来这里短短几个月,他已经知道如今的生活是步步惊心,但是他却是幸运的,至少有个老乡在这里,不愁吃穿,否则的话,堂堂军人,如今都
不知道沦落成什么样子了。
他正欲吹熄了蜡烛睡觉,忽地门被撞开,段棋一阵旋风般进来,手中竟然抱着一个酒坛子,看坛子大小,起码有十斤酒左右。
“再来!”段棋粗鲁地把酒坛子放在桌面上,如芍药般娇艳如火的面容有不顾一切的疯狂,“就为他喝最后一晚酒,为他伤心最后一次,明天,我要重新开始。”
梁汉文诧异地看着她,她眼底燃烧着一种东西,一种他看不明白但是却心折的东西,他想,那大概是勇敢吧?
为了这一份勇敢,他一拍桌子,把段棋吓得跳了一下,然后他道:“我今晚就舍命陪君子了。”
说完,他从桌子底下取出两只鸡公碗来,放在桌子上,道:“不用杯子,直接大碗大碗地来。”
他顿了一下,“有酒没菜,怎么行?你等着,我到厨房为你做几道下酒菜,今晚哥陪你醉。”
段棋啊了一声,有些吃惊地看着他,“你还会做菜?”
梁汉文自负一笑,“哥懂的可多了,只是没跟你说。”
说完,他便往厨房去了。
这大晚上的,厨房早没了人,段棋跟着过去,想看看梁汉文是怎么做菜的。
她倚在门边上,看着梁汉文洗菜切菜搭配,起火下锅,认真得就跟做一件国家大事似的,她有些感动。
一直以来,梁汉文给她的印象都是阳刚俊朗的,有时候淡漠,有时候热情,让人有种琢磨不透的感觉,但是她知道梁汉文的心是好的,尤其今晚,他没有义务陪她。
可她实在没有办法,她没有朋友,是真的一个朋友都没有,总不能让她去找下属喝酒,她怎么可能在下属面前表露她自己的悲伤?那是属于她的秘密,她作为女儿家的心事。
所以,前后思量了一番,她还是觉得找梁汉文。
本以为他会取笑一番,毕竟今日她撂下话说不需要他陪的。
但是他不禁没有笑她,甚至连多问一句都没有,只默默地陪着她,人在悲伤绝望的时候,特别容易感动。
胡思乱想之际,梁汉文已经炒了两碟下酒菜,这个年代,还没有花生油,都是动物油,所以,第一道是猪油红烧茄子,第二道是红炆羊排。
这独孤家是富贵人家,菜肉都少不了,这年头也不流行吃猪肉,牛肉是吃不得的,最常见的肉就是羊肉。
但是羊肉红炆,段棋还真没吃过。
回到房间里,梁汉文给段棋夹菜,道:“我料想你今晚也没有吃饭,先吃点东西再喝酒不会伤胃。”
段棋默默地看着碗中梁汉文布过来的菜,心头盈着一种说不出的难受,她抬头,声音已然有些哽咽,“你为什么对我这样好?我平时一直都对你凶巴巴的。”
梁汉文笑了笑,“朋友之间,不需要说这么多,一个眼神就够了,吃吧。”
梁汉文见她还是不动手,不由得有些颓然,“该不是你用眼睛就能看出我做的菜不好吃了吧?就算不好吃,好歹吃点,否则太伤自尊,这可是我头一次做菜给女人吃呢。”
段棋眸色微动,却什么都没有说,拿起筷子便吃了起来。
茄子很有风味,炸过的茄子吸收了猪油的香味,再配以蒜头和生姜一炆,茄子的清香和猪油的清香便都混合在一起,好吃得让段棋几乎停不了口。
而羊排本身是有臊味的,但是不知道他如何处理,竟把羊排处理得又鲜又美味,和之前她吃的炖羊肉完全不是一个味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