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想到些什么,刘义真站在原地不着痕迹地笑了笑。
外面不见月光,屋内的小暖炉早就点上了。
刘义真刚熄了灯睡下,却听得门被推开了,一个裹着被子的肥胖人影偷偷摸摸溜进来。
刘义真假寐,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然他立刻被人用棉被扑头盖住了脸。
“红枝,别闹。”刘义真刚要掀开蒙在头上的被子,徐红枝就扑了上来。
“嘿嘿嘿。”徐红枝暗笑两声,呈八爪鱼状趴在某人身上,又翻身滚向床的里侧,迅速钻进被子里。
刘义真见怪不怪,帮她掖好身侧的被子,又侧身向外,留了个背影给徐红枝,淡声道了一句:“睡吧,天亮之前我喊你。”
徐红枝倒也安分,卷了被子侧身朝里睡觉。
大约过了半刻钟,这皮猴子觉得肚子好饿,遂转过身一把抱住刘义真,嘟囔了嘴道:“真真啊,我饿死了。”
刘义真刚刚有些睡意,就被她这么吵没了,回了一句:“等明天早上起来再吃。”
“就不。”徐红枝的小脸凑了上来,“你让我吃一口豆腐我就睡!”
“睡觉!”刘义真果断拒绝。
“哼!”徐红枝坐起来,狠狠握拳道,“你一定是喜欢那个西平了!被人调戏还不够,你还喜欢她!你竟然——你竟然喜欢她!不准!刘义真你只能给我一个人调戏!”
“你信不信我把你丢出去。”刘义真也坐起来,这下真是睡意全无了。
“哼唧,那我就喊——来人啊,非礼啊,哥哥非礼妹妹啊!”哼,徐红枝瞥了他一眼,“有本事你试试。”
比不要脸比咆哮,刘义真自愧不如……
算了,不要自取其辱了,缴械投降吧真真!你不是第一次举白旗了!
刘义真压了过去,红枝的小嘴巴就这样被封住了。
红枝再次眨了眨眼,咽了下口水,伸手勾住了刘义真的脖子,翻身压了过去。
哼,只能是老子调戏你,你竟然敢调戏老子!果断反调戏!
刘义真拿开她不安分的手:“红枝,不要玩过火,回去睡。”
不知死的小丫头嘟了嘟嘴,道:“哼!你就是喜欢西平!还不承认!”然后扮了个鬼脸,“那什么只见新人笑啊不见旧人哭,不和你玩了。”
说罢就翻身下床,还不忘把自己带来的一床被子扯走。
念及她有些夜盲,刘义真拿火折子点亮烛台,拿了外衣披上,道:“送你回去罢,你看不清夜里的路。”
红枝一扭头,断然拒绝掉:“才不要!”然后裹了被子摔门就走了。
然,屋外寒冷,还有些未干的水迹结成了冰。
徐红枝还没走到自己屋子里,就脚下一滑,狠狠摔了个后仰翻。
有隐约的钝痛从背部传来,红枝哼唧一声,没关系,反正有厚厚的被子裹着。
于是她就这么躺在地上,看着一片漆黑的夜空吸了几口冷气。
红枝姑娘头一次脑子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自己目前什么境况。
什么都不想的感觉,原来是这样。恩,一定是饿昏了头。于是她像球一样滚起来,坐在地上,然后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站稳站稳,小心翼翼跨出下一步。耶,没滑倒。徐红枝抬头看着夜空在心里小小地欢呼了一下。
明天就是除夕咯,看长孙道生那个小气鬼老头怎么好意思继续喝稀粥啃萝卜干!我要吃肉!吃肉!徐红枝对着天空暗暗咆哮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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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跟狐狸旃,有肉吃
第二天一早起来,红枝兴冲冲跑去等早饭。
哪料到——除夕的早饭,竟然还是稀饭萝卜干!
卫伯佝偻着矮身板,面目表情道:“老爷早,少爷小姐早。”
欠扁啊欠扁!就连管家都吝啬给个笑容啊,面瘫面瘫!长孙道生这个小气鬼老头是要闹哪样啊!
徐红枝一瘪嘴,暗自抽泣了一下,再次端着碗华丽丽地走到门口……重复了昨天晚上的动作。
依旧丝毫没有一丝赘余,反而更娴熟流畅。
长孙道生的嘴角再次狠狠抽搐了一下,转而又自我安慰道,没事没事,会习惯的,会习惯的。
徐红枝扒拉两口碎米渣,鄙夷地瞥了一眼萝卜干。
哼,祝你营养不良啊死老头!她依旧站起来:“长孙爹爹,我吃饱了。”
然后再次头也不回地走了。
哪料刚踏出门框,卫伯就这样华丽丽地挪到她面前,道:“小姐的棉被上为何都是泥渍?”
“有吗有吗?”徐红枝瞪了他一眼,哼唧,连被子脏了都要接受盘问啊天理何在,以前在司空府的时候,哪里有过这种事啊泪。
卫伯刚要开口,就听得刘义真漫不经心回道:“卫伯,她梦游。”
红枝怨念地瞪回去,掉头就走。
你们这些坏人!
话说红枝姑娘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午,实在吃不消,再这样下去要赶在真真前面见阎王了,于是偷偷溜了出去。
揣了刚发的俸禄本打算到街上去觅食,结果街上的店面竟然都关了!要不要这样啊!过个年而已好吗?
红枝溜达一圈之后更饿了。
回到府里长孙道生和刘义真正在吃午饭,红枝一看啊,有米饭不错啊,可是——没有肉啊!你家除夕不吃肉吗?!和尚还吃肉呢奶奶个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