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身来，轻轻抱着他：“以前我做过一些傻事，往后我再不会冲动了。我若负你，便叫我受万箭穿心之痛，生生世世，无穷无……”
他捂住她的嘴，深深皱眉：“做什么发这样的毒誓？”
毒誓么？曾经发过的誓言数也数不清，非得她信誓旦旦地担保，蔺昭暄的小脾气才会消停。她淡笑，拿开他的手：“但若洁身自好，就不必担心了。”
他却不这么以为：“往后不要说这种话了，即便负我也无碍，我纳你为后，不是要折断你的翅膀。”
她愣了愣，脱口道：“你喜欢我么？”
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却感觉到他收回手，背过了身。
“夜深了，该休息了。”
她显然不想休息，一双柔夷从身后揽住他，娇声道：“君上。”
他按住她的手，牢牢扣在腰腹之上，也不言语，只禁锢着她，不让她作乱。她不甘寂寞，屈指在他小腹轻轻挠了挠。
他转过身来，恶狠狠地唤她的名字：“姬岑仪！”
“好啦好啦，我错了。”她咯咯地笑，“我不闹了，快睡吧，明早还要上朝呢。”
被她这么一折腾，他哪里还有心思睡觉。以往羡她古灵精怪，谁知亲身置之，竟是这般令人头疼。还是昨夜昏睡时模样可爱，至少乖乖巧巧任他摆布，也不至于让他这样难耐。
他正满心的焦躁，又听她在耳边呼出热气：“当然如果你改变主意了，我也是可以奉陪的。”
看来非得给她点颜色瞧瞧。
他抬手剥开她的交领，衣衫从肩捋下，将她双手束在身侧，狠狠地吻住了那张不安分的红唇。
本以为她会抗拒，会厌恶，即使是这种情况下也保留了被她推开的余地，却没想到她连试图挣扎的动作都没有，仰起头便给了他更深的回应，像是在邀约一般，将他引向更神秘的花园。
这一切都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姬家三代就出了她一个女儿，她生来便注定是皇后。得知要嫁的是他，她在府里拆了半栋房子。她的父母兄弟轮番上阵，甚至宣王到姬府走了一遭，才哄得她勉强答应。怎么不过一场大婚，她便像换了个人似的，对他死心塌地？
这让他无所适从。
她原是他无论如何也触摸不及的光亮，他一步一步蹒跚前行，只为了能更靠近她一些，可是现在，这束光降到了他眼前。
他在她的眼里看不到一点爱意，即使她的身体热情地接纳着他的一切，他走不进她的心里。
这比她对他敬而远之更让他彷徨。
可他已经抽不了身了。
第5章 第 5 章
双臂被禁锢在身侧，他的吻铺天盖地，她无处可藏，却一点也不觉得难堪。
这是她想要的。
她揪住身下的被褥，一点一点地回应他，即使处于弱势，气势却反而占了上峰。她能感觉到他的犹豫，他的无措，即使被她撩拨得火起，却依旧很小心，生怕伤到她。
尽管他翻身过来的时候气势汹汹，像是要给她一个教训，他的动作却比昨夜更温柔——大约是被她身上的痕迹吓到了。她从小就是这样的体质，不是什么伤，甚至都没有痛感，痕迹却久久不退，看上去特别可怕。
他很在意么？
他一路吻下，扯开了她的衣带，解除了她的禁锢，她用力翻身，他半推半就，一下子被她反扑在身下。
她把他的手拉起来，扣在了枕头两侧。
她一直都想知道他为什么这么依顺她。
天性使然，还是他对她就是不一样的？
不，帝王的天性根本不是与人为善。
她将他的双手拉到头顶，用自己的衣带把他双腕缠住，牢牢地绑在了床架上。
他的眼神瞬间清明。他没有挣扎，也没有叫喊，他望着她，幽暗的双眼里看不出情绪，不知道转过了多少个念头。
此时若有一把刀，她轻而易举就能取走他的性命。
他是帝王，是太后嫡子，出生起便是无数人的眼中钉。多少人想要他的命，他能成功登上帝位，一路多少生死算计，怎么会让她这样轻易得手。
他对她是真的不设防？
她要他死，他会去死么？前一世，如果她不为他挡箭，他真的会死么？
不会的吧，他这个人，向来留足了后路，就像跟着她去清澜殿，也早就布好了后手，蔺昭暄才把他们围住，他的亲兵就把蔺昭暄逼入了死角。
可是他自己呢？
她低下头，吻住了他的唇。
辗转深入，一手捧着他的脸，一手解开了他腕上的束缚。
被她这样冒犯，他肯定会生气。他向来越是盛怒越是沉默。他会打她么？会把她丢进冷宫么？会狠狠地收拾她么？
他果然很快收回手，从被子里蹭下去，一手扣住她的腰，一手威胁地放在她的屁股上。
“你在试我？”他低声问。
“嗯。”她坦然地点头。
本想象征性地揍她两下，见她这么坦诚，反而下不去手了。
他叹息一声：“你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问我。”
她一愣：“你不生气么？”
他点头：“生气。我有一瞬间以为，你这两日虚情假意投怀送抱，只是为了这一刻取我性命。”